昭儿一人自言自语道:“宫里的太傅说过,坤泽有孕需得信香安抚。母亲怀着弟弟时,父亲便经常用信香安抚。怎么叔父这儿我都不曾见过那人啊?”
褚逸牵着褚明昭那手的掌心直冒着汗,他方欲开口便瞧见地上那影子,似是有人紧跟于他们身后。
莫不是有人听见昭儿口中的“太傅”字眼,知晓他们为宫中之人,欲劫持他们?
他牵着褚明昭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褚明昭不知发生了何事,问:“叔父走这么快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褚逸随口回了句:“我们先回府。”
他有着身孕,怀中还抱着一孩子,褚明昭又还小,根本无逃跑的可能性。
不过片刻,褚逸便觉有一匕首抵着后腰,他立即将褚明昭紧紧搂于怀中,颤悠悠问:“你意欲何为?”
他只听见那身后之人,低声道:“转过身来。”
褚逸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徐徐转过身将褚明昭护在身后。
他甚至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容貌,便整个人被其抱入怀中。
褚明昭因被藏于褚逸身后片刻后才看清竟有人抱他的皇叔!
太傅教过她,只有成了亲之人才可搂搂抱抱!她立即上前用力踩着那人的脚,喊道:“你放开我叔父!”
褚逸闻着那人身上混杂的气息,只觉恶心欲呕。他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抬腿欲踢那人。
可谁知那登徒子竟伸手摸他的肚子!
原大陌就有典妻,玩弄孕妇之人。褚逸以为黔霖亦有这种人,抬手欲拔下发簪刺向那人时。
听见耳侧传来他无比熟悉的声音,“阿逸,我好想你啊。”
褚逸随即愣在原地,开口问道:“盛、迁衡?”
盛迁衡松开抱着褚逸的手,俯首抵着褚逸的额头,低语:“是我,阿逸……”
褚逸一把推开盛迁衡,深怕自己误吸盛迁衡的信香。
当初医官千叮咛万嘱咐,这药丸多为丧夫之人服用。因而若是重新接触到乾元的信香,褚逸被压制许久的信香怕是会爆发,可能会直接进入雨露期……
盛迁衡连连后撤好几步,随后委屈巴巴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褚逸并只丢下一句,“你莫要跟着我!”
他随后上前拉回褚明昭,转身往他的宅邸走去。
褚明昭自是看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但她会大胆猜测。
她抬首望着褚逸,问:“叔父,他可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
褚逸不可置信地望着昭儿,转而抬首敲了下她的脑袋,“莫要瞎猜!”
褚明昭揉着脑袋,哦了声后便不再乱说话了。
好不容易回了府,身后关门的奴仆,道:“你是谁?莫要乱闯私宅!”
褚逸回首望向盛迁衡,果不其然他还是跟了来!他叹了口气,转而交代了几句话命莲房转达。
莲房行至门口,同盛迁衡道:“陛下,我们家殿下不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盛迁衡不死心,他既然已经找到褚逸。绝无离去的道理,“你同褚逸说既然不让我进去,那我便守在这门口,一日不见我便等一日,三日不见我便等三日,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莲房:“陛下,您请自便。”
随后那关门的奴仆才得以将宅门合上。
莲房将盛迁衡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褚逸,转而开口道:“殿下,眼下您作何打算?”
褚逸微微摇头,低语道:“莲房,他不是对外称病吗?怎么就找来了?”
莲房:“奴婢不知。”
*
盛迁衡端坐在宅邸门前的石阶之上,他有心穿得单薄,似是别有深意。
暗卫随风一直隐于暗处,见天色渐晚,气温陡然下降,寒意渐浓。他担心盛迁衡会受寒,便欲上前将一件御寒的衣裳递与他。
盛迁衡立即眼神示意他退下,他等的便是褚逸的心软。哪怕他冻倒,只要褚逸心中还有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三更半夜,大陌正值寒冬。盛迁衡只觉牙关颤抖,不知何时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竟于不知不觉间将他的发丝染成银白色,就连睫毛也结了霜花。
他蜷缩着身子,蹲坐在门口,只觉思绪渐渐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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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直直回了他的寝屋,只觉思绪混乱。
他不是写了书信叫盛迁衡莫要寻他吗?虽知盛迁衡定然不会遵守,可眼下不过两月有余他便寻来了。
是夜,褚逸躺于榻上毫无睡意。一直到寅时,他都未能入睡。
他深知盛迁衡是个性子极倔之人,他怕其真的一直等于他宅邸门口。
纠结良久,褚逸还是只得唤来莲房,让他去瞧瞧瞧盛迁衡可当真有蹲守在门口。
第63章纠缠被抱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