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阵强光突然而至,褚逸顿时睁不开眼,只得抬手遮掩。待光线散去时,他已然身处别处。
他垂眸瞧着身上的衣物竟焕然一新,褚逸仍在思索究竟发生何事,便被站于身前之人吸引了视线。
他昂首望去乃“’盛迁衡”,他甚至来不及开口便被“盛迁衡”捏着下颚。
只见“盛迁衡”一身黑金龙袍,冷冷地瞧着褚逸眼底毫无丝毫爱意,道:“褚逸,你为何不愿嫁于朕???”
褚逸满脸不解,他孩子都生了,盛迁衡这是在同他玩什么把戏吗?
他欲开口解释,可口唇似是不受他的控制般,自顾自开口道:“我宁愿我不是黔林质子,盛迁衡,你我终归不是一路人。”
“是黔林质子又如何?朕不介意你的身份,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嫁于我,朕一切都可以为你摆平!”盛迁衡俯身含上褚逸的唇,肆意翻搅着,不给褚逸任何反抗他的机会,“清辞,只需你一句话!”
褚逸狠狠咬着盛迁衡,唇齿间竟是血腥气,他一把推开“盛迁衡”道:“我是你兄长,是你的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
盛迁衡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冷笑道:“清辞,你不明白吗?我心悦于你,爱慕你,只想娶你为妻!”
褚逸望着眼前这些与他所经历的截然不同的画面,只觉头疼欲裂。他似是将这些都忘却了……
“念卿,不要这般执迷不悟了!!大陌从未有过男后的先例!!”
盛迁衡走上前将褚逸按于榻上,一手便轻松钳制住他的双手,转而撕扯开他的衣领,朝着褚逸中庸的腺体咬了下去。
原以为这是他的梦境,可褚逸只觉着腺体处传来的疼痛感远超平常,直教他眼泪横流。
待盛迁衡起身时,褚逸再度犹如提线木偶般开口:“我只是中庸,你标记再多次终是无用的。盛迁衡你又是何苦呢?即便你要娶男妻,也该娶个坤泽才是……”
盛迁衡的目光直直望着他于褚逸后颈落下的契印,徐徐道:“你再不愿亦得入宫为妃,否则朕便领兵统一下未收复的黔林,清辞以为如何?”
褚逸怔怔地瞧着眼前的“盛迁衡”这副阴险的嘴脸只觉陌生,他甚至未来得及开口,眼前的一切便骤然消失。
*
骤然之间,狂风怒吼,卷起漫天风沙,直扑褚逸面门,逼得他不得不蹙眉眯眼。
伸手间他才觉身上衣物再度变幻,此刻已然一身红衫,倒是颇像喜服。
待风势渐小,褚逸才抬眼去寻“盛迁衡”的身影。
褚逸不可置信地望着这战场上横尸遍野,黄沙竟已被染上朱丹红,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险些令褚逸作呕。
他望着盛迁衡一身盔甲,执剑正奋勇杀敌。褚逸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能做些什么,再度望去才察觉与盛迁衡刀剑相向之人乃他的兄长褚睿。
褚睿与盛迁衡势均力敌,二人皆已气喘吁吁,道:“盛迁衡,你究竟把我孤的弟弟怎么了?”
盛迁衡冷笑一声:“他是朕的妻子!与你何干!”
两把剑互相僵持不下,二人早已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及战场上死伤惨重之事。
褚睿:“他不愿嫁于你,孤此番便是要风光迎他回黔林!”
盛迁衡:“朕不会让你得逞!他已然是朕的妃子!!”
褚逸跑上前欲制止二人这般行径,却双脚似是被灌了铅般动弹不得。他瞧着那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却仍旧互不相让,战场上倒下的士兵近乎垒得越来越多……
为何会有这般莫须有的战役?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是黔林质子,是褚睿的弟弟。
他亦是教导盛迁衡的先生,是盛迁衡亦师亦友的存在。
无论是眼下这无比真实的梦境,亦或是梦境外的一切。盛迁衡与褚睿终是这般剑拔弩张……
褚逸只觉荒诞至极,原来一场战役可以因一人而起,这诸多战死之人皆是受无妄之灾。
他抬腿跑上前,那袭红色长袍随风翩然起舞,仿佛遍地的血色,分外刺目……
待褚逸站于那二人中间时,盛迁衡与褚睿的剑皆朝着对方捅去。
二人皆抱着对方必死的手段。
两把剑刺上褚逸之时,他只觉思绪荡然无存。
他望着盛迁衡颤抖的瞳孔,淡淡一笑,道:“不要再打了……”
盛迁衡骤然拔出手中长剑,旋即弃剑抱起褚逸。那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已被绯红衣袍掩去,仿若未曾受伤。
他朱唇微颤,低声道:“阿逸,朕命你留在宫中,你怎会在此?”
褚逸口中咳出血来,只觉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即便是在梦中,这逼近死亡的感觉也太过真切。
他四肢已然冰凉,再无心力言语,只能怔怔望着跪在身前的褚睿,听他嗓音发抖:“逸儿,你为何如此?孤不过是想带你回去……”
盛迁衡紧紧将褚逸抱在怀中,可他逐渐失温的身躯让他害怕。
他已然胡言乱语,“清辞,朕再也不逼迫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便好!你莫要抛下我!褚逸!你听见没有!我只是想要留住你!为何这般难!啊!!!”
褚逸早已听不清任何言语,他只觉这一切都不该如此。
待他合眸那一瞬,耳侧似是有微弱的话语声。
——你甘愿这般死去吗?
——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你死了,那因你而战死的将士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