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期中考试后的某一天,向北在放学路上没忍住管了一下闲事,他跟路杨可能永远也没有交流的可能。
原本那天他跟傅杰、欧阳约好去批发市场,没想到傅杰下午上体育课扭了脚,欧阳又因为前一天的作业没交被班主任留下罚抄卷子,计划只能泡汤。
他一个人骑着车回家,刚拐过一中旁边那条街,就见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被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围住了。
那群人大概有七八个,一看就不是学生,至少肯定不是一中的学生。其中两个染了头发,一个红毛,一个黄毛,还有几个拎着钢管和棒球棍之类的武器。
双方一对上,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干了。
那个穿校服的男生看上去很能打,动作快,下手狠,三两下就打倒了两个人。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且对方还有武器,前面的匕首刚躲开,后背就被人狠狠拍了一棍。
向北根本没看清那人是谁,就直接骑着车冲了过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中的人被欺负!
对方大概没想到有人会骑着车撞进战圈,有两个来不及躲,被向北逼得连连后退,一脚踩空直接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很快反应过来,举着钢管就朝他冲过来。
向北一脚踩地,一个急刹抬起前轮刷地一声转了个圈,当即把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扫了出去。自行车刚刚落地,一根钢管便朝他脑袋直接呼了过来。
那个穿校服的男生眼疾手快,举起自己刚刚夺到手的球棍,就朝那人胳膊上抡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钢管哐当掉到地上。向北再配合默契地踹出一脚,把旁边想要偷袭的另一个人踹得四脚朝天,朝那个背对着他的男生高喊:“上车!”
男生毫不犹豫跳上他的后座,向北脚下如同踩了风火轮,骑着车就跑。
但自行车不是摩托车,也不是汽车,速度实在有限。后边还有两个人紧追不舍,其中一个好几次都几乎要抓到那个男生的衣服。
好在男生手里的球棍没有扔,回身一棍敲到那人脑袋上,总算是消停了。
那人捂着流血的额头蹲到地上,另一个同伴也不得不停下来,骂骂咧咧地看着向北的自行车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
向北一口气骑出两公里,确定后面没人跟着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车。
然后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欠揍的声音。
“没想到你这个好学生,打架居然这么猛。”
向北听着这声音有点不对,猛地回过头,看着坐在自己后座上的路杨,字正腔圆骂了个脏字:“草!怎么是你?”
路杨皮笑肉不笑:“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那倒也没有。”向北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个表情是不是有点伤人自尊?“你不是特别能打吗?我要早知道是你,就不去耽误您练手了。”
这是真话。他要早知道被围殴的是路杨,真就不会冲上去帮忙,说不定明天路杨在学校的“丰功伟绩”能再上一个台阶。毕竟这回是一打八。
路杨说:“是啊,你要是不来,我还能打得更爽一点。”
向北听不下去了:“那要不我送您回去再打一回吧?”
路杨就算再混蛋,也没那么不知好歹,所以扯了扯嘴角没再跟他斗嘴。
他从后座跳下来,把手中的球棍扔到一边,说:“谢了,我欠你一次。”
“别。”向北说,“下次我收作业的时候,你老实点交就行。”
路杨直接转身就走。
向北知道让他交作业还不如让他被围殴,他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把这事儿当真。
待路杨走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管不顾往前冲,压根儿就没注意方向,现在离家起码有五公里,很好。
他刚把自己车掉了个头要往回走,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欧阳在那头兴高采烈地说:“我抄完卷子了,现在去批发市场还来得及不?我去找你。”
向北说:“不去了。我没在家。”
欧阳:“你没在家跑哪儿去了?”
向北:“我在三星桥。”
欧阳:“什么玩意儿?你跑三星桥去干嘛?”
向北:“我他妈也不知道。”
欧阳:“???”
第二天向北刚到教室门口,就被欧阳和傅杰一左一右拽住了胳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你没事吧?”
向北一脑袋问号:“我能有什么事?”
欧阳:“路杨昨天不是带了一帮校外的混混把你给打了吗?”
向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