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说了我不知道。”向北依然还是那幅单纯无害的样子。
路杨简直都要佩服向北颠倒黑白的本事了,明明是他自己多管闲事冲近战圈来帮忙,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完全往反方向说。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他还真就要信了。
刘主任又说:“向北啊,你不要害怕,你要跟老师说实话,我们才能秉公处理。”
虽然话是对着向北说的,但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认为向北是怕被路杨报复,才不敢说实话。
路杨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刚要开启嘲讽技能,就听向北特别诚恳地对刘主任说:“那太好了。请您一定要好好处理那帮人。”
“……”刘主任差点儿被他噎死。他连那帮混混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就算知道那帮人是谁,不是自己的学生,他也没权处理啊。
总之最后的结果,因为向北一口咬定是路杨帮了他,而刘主任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是路杨干的,唐老师从中和了两把稀泥,就让他们回教室了。
从办公室出来,路杨和向北并肩往教室走。
路杨问:“为什么帮我说话?”
向北说:“我不想你被冤枉,也不想让学校的老师知道是我主动去帮你打架。”
路杨点点头:“也对。你在全校师生心目中可是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三好学生呢,这个人设不能倒。”
向北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想麻烦。”
路杨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向北说:“你不觉得在学校里像我这样的好学生能省掉99%的麻烦吗?”
路杨仔细想了想,确实。不管多么奇葩不可思议的事,只要从向北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蹭蹭往上升,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在说谎。
比如他刚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找上他,刘大头和老唐就算明知道不合理也只能照信不误。
他可是能考全县第一的向北啊,他可是市级三好学生啊!他怎么会说谎呢?他怎么会认识那帮混混呢?肯定是那帮混混看他老实好欺负就故意找他麻烦啊!混混欺负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那肯定是不需要的。所以一定得加强学校周边的安保措施,让保安加强巡逻,保证学生的安全。反正不管是学校,还是那帮混混的问题,绝对不可能是向北的问题。
——路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刘大头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那剩下1%呢?”
向北转头看他一眼:“剩下1%,就是你这样的意外。”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还挺特别——”路杨说到一半发现好像哪里不对,顿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欸不对,你什么意思?说我是麻烦?”
然而向北没再搭理他,径直进了教室。
路杨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正在早读的所有同学都齐刷刷地朝他们看了过来,连英语朗读的声音都在瞬间停了下来。
向北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英语书,而路杨则是直接往课桌上一趴,睡了过去。
路杨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刚开学的时候,各科老师对他不够了解,还会时常点他的名,让他站起来听课。路杨一般视心情而定是配合地站会儿,还是直接转身出去。
后来各科老师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也知道了他的脾气秉性,渐渐地也就没有老师要求他上课必须听讲了。如果他只是睡觉,不影响其他同学,那基本上老师也懒得管他,反正他睡完三年不用高考,家里早就计划好要送他出国。
路杨就这么睡了一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都没能从睡梦中醒过来。
卢洲合上课本,拿了块橡皮朝路杨砸过去,正好砸到他脑袋上。
睡得正香的路杨被他吵醒,火冒三丈:“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
卢洲笑嘻嘻地说:“天皓说校门外新开了家麻辣烫,让我们一起去。”
路杨还没出声,就有一个声音先帮他拒绝了。
“他没空。”
卢洲:“???”
路杨:“???”
两个人顶着一脑袋问号同时看向出声的那个人。
“向北?”卢洲一脸震惊地转头看路杨,“我是不是眼花了啊?我居然看到向北主动跟你说话了!”
“我也觉得我可能没睡醒。”路杨嘀咕一句,但卢洲没听清楚,还在继续问:“你昨天不是带人把他打了吗?他今天早上是不是跟老唐告状了?”
“吃瓜吃全。”路杨看都没看卢洲一眼,问向北,“你怎么知道我没空?”
“因为你要跟我去吃饭。”向北边说边朝后门走去,经过路杨身边时,气定神闲丢下一个“走”字,压根儿就没想过路杨会不跟他走的可能性。
卢洲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哪来的自信你会跟他走……欸,不是,你还真走啊?喂,你俩不打算带我一个吗?”
话没说完,路杨已经跟在向北身后走了出去,留下卢洲一个人在教室里风中凌乱。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啊?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