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盛柏隽一同取餐有个好处,她进来时挤满了人的海鲜和铁板烧档口明显松散,胥则其轻轻松松进入队伍,轻轻松松收获了一堆“你先,没事儿,请请请”、“哎咱们先看看别的,这海鲜也没啥选的”、“过会儿再来看铁板烧”。
边说边往斜上方翻白眼——
胥则其觉得不对,仰头一看,盛柏隽正瞪着俩虎眼挨个扫前面的人呢。
大学同寝四年,胥则其知道盛柏隽没有凶人的意思,也不是有意仗势欺人。
但个子摆在那儿,站着不说话都是一个大写的“生人退散”。
何况盛柏隽明显是饿了,俩虎眼瞪浑圆。
胥则其把刚顺手拿的羊角面包给盛柏隽。
盛柏隽一口吞。
咀嚼的时候眼光瞟到了隔壁阿姨的小蛋糕。
阿姨默默地用叉子叉起小蛋糕送过来。
盛柏隽也是一口吞。
阿姨表情……
胥则其没好意思看阿姨表情,在自己托盘里挑挑拣拣,想再给她一个,档口师傅怯生生问:“这二十串刚烤好的和牛,要不……你们先拿?”
一堆龙虾肉,一堆三文鱼,再加上二十串和牛,一碗白粥,胥则其的托盘满了。
“我把这些放过去,再来找你。”胥则其说。
“你搁那儿等着。”盛柏隽说,“我快。”
盛柏隽手里也装满了一个托盘,但是盛柏隽能一手端一个,还能“哎,姐妹儿老姨,给我装点这个那个呗”。
东北人。
边界感全让给身高的东北人。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好样的盛柏隽!
盛柏隽来来回回两趟,桌面摆不下了,她才坐下来,问胥则其,“你住这酒店吗?”
“没,过来吃饭。”胥则其凭感觉指了方向,“我住那边菡珀。”
“菡珀在那边。”盛柏隽往反方向指。
“啊?盛总知道菡珀?”胥则其挺意外的。
“他们老板姓尤,油死了。跟他喝两小时茶,回来我吃了两天白饭大馒头,不用浇头的。”
盛柏隽挥挥手,把一块儿龙虾肉卷进三文鱼里,又把三文鱼卷进生菜里,一口咬下一半。
吃也不耽误她接电话。
“嗯嗯,我小盛。啥时候?什么地儿?多少人?行,和路街108号仨人。准时到,那必须准时的。八点我就让姐妹去候着。没事儿!提前到不算钱!十一点开始算!咱这不是为了客户着想嘛!”
“盛总业务可以啊。”胥则其由衷感叹道。
盛总大老板呢,日理万机的,进门到现在接了不少于六个电话,中间还夹了两条不低于三十秒的语音。
临城也太小了,一个破酒店公寓都跟盛总往来过业务。
“混口饭吃。”盛柏隽说,“你咋说?要不要小盛我鞍前马后?”
胥则其本来就没想让盛柏隽亲自出马,一听盛总跟菡珀老板谈过生意,那就更不能了。
“不用盛总亲自下场。”胥则其实话实说,“盛总这架势太扎眼了。”
盛柏隽眼珠子咣啷一转,“成,那我给你安排那瑞吧,就她个儿最矮,客单少,正好,小胥照顾照顾她生意。咋,你这一桌子菜不吃巴巴看着我等啥呢?等我喂你?”
胥则其问:“那瑞……姓薛吗?”是不是……什么雪什么纳什么瑞的。
盛柏隽一伸手毫不费力按在胥则其头顶,“小脑瓜子整天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