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则其明面上说避免王大厨手松煮太多,王大厨一开火就蹲厨房等着。
王大厨架锅坐水,起锅热油,大火烤着还没出汗,胥则其先汗流浃背了,一会儿功夫去水槽洗了三次脸。
“你这脾虚的……”王大厨斜睨眼看人,“空调房没少呆,吨吨桶没少灌。”
胥则其竖起拇指:“您真……”了解当代年轻人。这话说的,夏天谁能放下吨吨桶走出空调房。
“汗津与血气同源,汗出多了伤身体伤元气,没事儿多晒晒背。”王大厨往开水锅里下了把面条,“慢走。”
胥则其点头:“嗯嗯,走的呢。吃完饭会走一会儿。”消食。
王大厨回头看着她:“出去。”
胥则其:“哦!”原来是赶她出去啊,说这么文雅的。
“拜拜王大夫!面好了您叫我啊王大厨!”
出了边边角搭的小厨房,胥则其看到了两处光源。一处在正前方十米左右的台球桌,一只前后放光芒的手机。
另一处在二十米开外的高低杠,开了顶上的小射灯,一高一矮俩人扒着高低杠,你起我伏地做拉伸运动——怎么说,搁远处看,挺奇怪的。
台球桌前玩手机那个是漆颐,屏幕把一张脸照得绿幽幽白森森,跟室友聊微信呢吧。睡饱了聊得就是起劲儿哈。
胥则其看向高低杠。
矮的那个不是那瑞。
出现了!
中午没在场的第二矮!
中午一顿饭虽然没把人认全,但炮娃拳馆&安保的四个180-胥则其认识了3个,那瑞,宋子文,毛冬兰。但毛冬兰是179,四舍五入180,宋子文176。
这位看着肯定比那瑞高,那瑞站直了头顶差矮杠一个拳头,这位站直了头顶没碰着矮杆,但又低于宋子文,硕果仅存的180-!
胥则其借着节省能源不开灯的黑暗掩护悄悄走过去。
“……别跟老龙合作了呗,遛咱们多少次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咱们倒好,一个月遛了特么五六七八回,回回都上赶着贴热脸,回头再轻飘飘跟你说,哎,约好的客人没来,走了。这特么都啥事儿啊。”炮娃限定版矮个说。
“老龙也有难处。”盛柏隽说,“你想去年给咱介绍不少单子的,干一晚上都能躺平一礼拜。那时候咱没抓住机会积累客户,现在么,是该低头弯腰修修心。”
“实在不行,散了得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找个老爷们也行。不能都吃你的用你的,还不念你的。”炮娃限定版矮个说。
后一句话说得有点轻,应该说,很轻,胥则其能听见,因为她已经走到高低杠前面,进入光线范围了。
炮娃限定版矮个紧接着一声咆哮:“我去!特么谁啊!”
胥则其让矮个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我。”
“盛柏隽你小同学这潜伏技术可以啊。”
限定版矮个伸手就想拍过来,掌风呼呼的,看她表情没恶意,胥则其没躲没闪,半空被盛柏隽拦下了。
胥则其说:“你俩聊太专心了。”
眼睛看看盛柏隽,又看看矮个,矮个穿的是大黑t恤,胸前没名牌,“这位大侠是?”
“石小风。”盛柏隽冲炮娃限定版矮个挥挥手,“睡去吧。没事儿的。”
石小风往台球桌方向扫了眼,又看了看小厨房,抬腿往楼上走,“行,这事儿咱回头再聊,老盛你自己也想想,值吗。”她没避着胥则其,甚至有意看了眼胥则其。
“我刚就想问你呢。”目送石小风走出差不多听不清声的距离,胥则其问,“晚上单子没成?”
盛柏隽轻声:“嗯。”
“什么单子方便说说吗?”胥则其问得很客套,又补了句,“不一定帮上忙,给你留个心。”
那天听电话就觉得奇怪了,约定11点的单子,8点就到现场。犯得着么。
不过那会儿想着刚见面,盛总有盛总的业务模式,就没多问。
盛柏隽笑了声,“小胥总达则兼济天下啊。”
“天下那么大管不着管不着。”胥则其谦虚地摆摆手,“泽被乡里泽被乡里。”
盛柏隽咧嘴大笑,“咋不盖你小领导。”
“前……”胥则其往那边瞭了眼,“前!”
前公司撬动z方向组dau单季度净增1400万、垂类增长破纪录的顶级pm,跑临城参加互助会,给茶室当义工,该说家道中落还是伤仲永……说出去谁信呢。
前小领导若有所感,抬头往这边看。胥则其转开脸看厨房。
“面好了,过来吃还是我给你们端过去?”王大厨在厨房门口喊问。
“端过来呗。”盛柏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