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还行吗?待会儿我送你回去?”盛柏隽说话时不住往外瞄,“也让我试试你那车。”
胥则其扶着台球桌边沿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还……”
瞥见盛柏隽生动演绎苍蝇搓手的动作,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疼。你送我们吧。说不准还得让你给我背上楼呢。”
“好说好说。”盛柏隽神采顿时明亮起来,“那瑞今晚就不跟你过去了,明儿我直接带她去医院。”
“那瑞……”旁边抱着一碗西瓜的漆颐小声问,“怎么了,要去医院?”
“要参加武术比赛,得去医院体检。”胥则其说。
“哦。”漆颐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看了下那瑞。
胥则其摸了张牌打不出去,心也不在牌局,分出来关注前小领导。
32。3对人的影响有那么夸张么。
总感觉漆颐跟以前变化挺大。
言行举止、为人处世,以及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茫茫然,说和巅峰时期的小组长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虽然那时候隐隐感觉漆颐是被拔苗助长的小镇做题家,外强中干,不抗倒伏,迟早要摔跟头。
32。3算漆颐摔的跟头么?
摔完了,灰头土脸的样子跟她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小组长……实在天壤之别。
人天性慕强,那么对应的,如果这个人褪去了强者光环,显出郁郁的颓废、失意,甚至……
沉沉暮气。
以前的漆颐从内到外都是强撑,可底子在,也撑得起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给自己的信心有多少,给别人的气势就有多少。
现在么……
底子都像被掏空了。
漆颐若有所感地抬起眼,唇角压出迹不可寻的弧度,稍纵即逝。
“还打不打?不打我送你们回去。”盛柏隽急不可耐地问道。
她着急开车呢。
胥则其顺水推舟推倒毫无胜算的长城,“不打了,走。”
考虑到盛总跟菡珀公寓打过交道,离公寓还两个路口,胥则其喊她靠边停车。
停了车,盛柏隽恋恋不舍地扶着方向盘,问:“明天怎么说,体检完直接让她回公寓,还是你们过去?”
胥则其抬手晃了下,示意她问后面:“问你钻石至尊vip。”前小领导丝毫不出她所料地一口气充了年费会员,买了80节私教课,一跃成为炮娃拳馆开业迄今最大客户。
漆颐愣了下,“我明天不过去。”
胥则其扭头往后看。
漆颐指了个方向,“明天周三,去桃花小院。”
盛柏隽问:“去什么桃花小院?”
胥则其嗤笑一声,“你们隔壁邻居的分场地。”
她没想到前小领导已经报了拳馆私教课,居然还要去那个搞不清楚是禅修还是洗脑的读书会。
等下——
漆颐搬过来不会就因为去桃花小院方便吧?
盛柏隽也知道隔壁那茶室的来头,扭过上半身:“小漆总,你钱多没地花,要不再充个年费?你放心,胥总给我担保,绝对不跑路,跑路你找胥总。”
胥总不给奸商开山辟路,也不想听漆颐介绍读书会,自己下了车,绕到驾驶座开车门,“你俩慢慢聊,我先回去。”
盛柏隽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胥总明天怎么说?”
胥则其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胥则其谨遵王大厨嘱咐,烧了两壶水泡脚,两壶开水兑完了,腿上感觉舒坦不少。
她倒了水,冲洗了泡脚桶,从卫生间出来时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但打开门一看,走廊空空荡荡,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就放桶、开门的间隙,也没听到哪户按密码锁的声音。
胥则其莫名打了个寒颤。
那瑞在和那瑞不在,带来的落差果然不止一点点。
胥则其关上门,从睡裤口袋摸出手机,问漆颐:「回来没?」
两三分钟,一个大漆右上角冒出小红点:「没。」
两个路口而已,一个小时过去了,爬也该爬回来了。
总不能真给一肘子砸出内伤了……吧。
胥则其手指停在屏幕上,犹豫片刻,发出一句:「你明天要不,也抽空去下医院?」
漆:「?」
胥则其:「……看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