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你是盛总同学,我是你前同事,在她们看来不是外人。平时怎么样,在咱俩面前就什么样,言行举止没遮没拦,也不给盛总留面子,说朋友不像朋友。”
漆颐把剥好的两只虾放进干净的餐碟,随后将餐碟放上转盘。
“……倒像盛总做慈善养着几个人,结果升米恩斗米仇。也是盛总管理失职。”
胥则其定定看着两只掐头去尾的虾转向自己。
……走向不对。
她明明想让前小领导出点商业策略的主意,怎么变成对盛总和炮娃们的人格批判。
但,实不相瞒。
她也这么想。
那天晚上去拳馆吃面,无意间听到盛总和石小风的对话,胥则其就惦记上了。
石小风话说得直白:“不能都吃你的用你的,还不念你的”。
胥则其听不过去,也看不过去。
盛柏隽是什么人呢?
东北人。
出了名的讲义气,自家锅里一碗饭,客人来了能把一碗全捞给客人的。
所以38-40度的天不舍得开空调,无非是真的窘迫到了不知这一笔开支从哪儿填的地步。
盛柏隽是她大学室友。
胥则其去海城那年,盛柏隽专程赶去海城,鞍前马后给她找房子、带路认路,接她上下班,陪她添置家具爆改出租屋。
跟异父异母的亲大姐似的,平时有什么事儿,胥则其喊一声柏,没空盛柏隽都能挤出空去海城。
十多年的交情。
没看到她可以安心听盛总只报喜不报忧。
可是,看见了……
就想能帮一把是一把,要不她干嘛把漆颐拉过去充会员——前女友的钱那么好赚,不如给自家人赚。
“小胥?”
漆颐一出声,胥则其回过神。
“我这周有个急活要赶,最快周六下午吧。”漆颐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盛总那儿,你别急,好不好?”
好。
不好。
凭什么一眼看穿她为盛柏隽着急上火呢?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胥则其一口一只大虾。
漆颐又笑。
胥则其愤愤瞪她,把自己一盘三只大虾推向对面。
漆颐换了双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剥着虾,像没话找话,毫无预兆地提起十月。
“十月是自媒体博主,最近在考虑露脸,就让我帮忙多拍点照片,她来选机位和角度,还要参考光线什么的。”
漆颐这次剥好一只送来一只。
“按张付费的,我当然要逮着她拍了。”
莫名其妙。
胥则其咬着半只虾,谨守食不言,只丢过去一个眼神让前小领导自己体会。
你看我关心你拍别人吗?
“发群里的照片会被灵灵她们拿来当朋友圈和小红薯宣传图。我就没发你的。”
漆颐曲起手指,隔着一次性手套轻叩了下手机。
“不想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