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琴打定主意,她一定要从娘家多拿一些东西出来。
“宏旺不是我亲生的。”丁超道,“以后……”
“我没有别的意思。”江玉琴随即反应过来,“我们要是有能力,还是得多帮衬帮衬宏旺。宏旺他亲生父亲算是为国捐躯的了,我一定对他好。”
江玉琴生怕丁超觉得她对丁宏旺有意见,丁宏旺是丁超给样子取的名字。丁超原本是想让孩子跟亲生父亲姓,又怕孩子以后有别的想法,怕孩子觉得他们不关心他,不重视他,倒不如先让孩子跟丁超姓,等孩子大了,孩子要是想要改姓,那就改。
“是该对他好。”丁超握紧江玉琴的手,“改天,我们去跟爸赔罪,你到底是爸的亲生女儿,总不能让你太为难,不能让你夹在中间受罪。”
江玉琴听到丁超的话,大为感动,她觉得丁超对她太好了。
清早,江茉莉起来,她得去学校。吃早餐的时候,江茉莉看看她爸,她爸的黑眼圈真重。
“爸,您昨晚没睡啊,都有熊猫眼了。”江茉莉手里拿着一个玉米窝窝头。
江母特意把玉米面弄得碎一点,有的玉米面太粗糙了,做出来的玉米窝窝头硌嗓子,不好咽下去。江母是一个比较精打细算的人,平时买菜做饭,很少买精细的东西,孩子又不是两三岁了,孩子能吃粗一点的粮食。省一点钱,才能攒钱去做别的事情。
“吃吧。”江母看向江茉莉,“特意给你泡了蛋花汤,还加了糖。”
“妈,下一次不用给我加那么多糖,太甜了,容易坏牙齿。”江茉莉道。
“你啊,小时候很喜欢吃甜的,自打你去学习唱戏了,就说少吃糖。”江母道。
“下一次,少放一点糖。”江父道,“她要上台的,是得注意形象。”
“爸,妈,周末的时候,我要登台演出,你们去看呗。”江茉莉道,“我有票的。”
“剧团的人不会说什么吧?”江母问。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去说这个。”江茉莉道,“就是两张门票,又不是五六张门票。真要那么多张门票,买就是了。”
早就改革开放了,政策放开,有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
特殊年代的时候,戏曲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有的戏曲发展停滞,甚至倒退。改革开放之后,地方戏曲又重新发展,但遭受到的破坏没有办法一下子恢复,还是得慢慢来。
“你们又不是每一次都去看的。”江茉莉道,“我们也不是每一次都在南城演出。”
江茉莉跟着戏剧团去过别的城市表演,要的就是把戏曲发扬光大,让更多人听到他们唱的戏曲。
“行吧。”江母点头。
正当江茉莉吃完早餐要走出去的时候,她又看看大院门口,江茉莉本来以为丁超要是懂点事情,丁超今天就该过来。毕竟江玉琴瞒着家里人跟丁超领证,丁超一个大男人总得负责。
事实证明江茉莉错了,丁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来,他还得去上班,得等他放假了有空才能过来。为了照顾那个孩子,丁超之前工作就没有做得多好,厂里的人都有意见了,领导也找丁超谈话,让丁超别为了一个孩子耽误工作,那个孩子又不是没有其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不是非得丁超不可。
丁超不想把孩子送走,哪怕他自己的亲人都说让他别养着那个孩子,他还是要养着孩子。丁超的亲人不愿意帮着他带那个孩子,那些人都想丁超知难而退,想让丁超自己说把孩子送回去。
然而,丁超没有把孩子送回去,而是跟江玉琴结婚了。早两年,江玉琴就经常出现在丁超的面前,丁超不可能没有感觉到江玉琴对他的心意,他当初没有点明,也没有跟江玉琴表白。这一次,丁超带着一个孩子,还是江玉琴主动说要嫁给丁超的,丁超这才答应。
为了孩子,江玉琴特意请了两天假,厂里的人得知她跟丁超结婚了,他们不吃惊,江玉琴之前就很喜欢粘着丁超。江玉琴跟丁超没有在一个工厂,但这年头大家没有那么多娱乐设施,人际往来多,也经常八卦。
“你这是无痛当妈了?”江玉琴的朋友汪春芬去看江玉琴,她左右看看,又小声地对江玉琴道,“你们都已经结婚了,还是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孩子送走。大不了,你们以后多去看看这个孩子呗。实在不行,把孩子送给那些家庭条件更好的人养着,那也不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