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贴着他耳畔掠过,惊得他彻底清醒过来。手忙脚乱之下,他竟被剑身的重量带得转了个圈,最後"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晨练的结果,是沈灵丘顶着一头被剑气弄得像鸡窝一样的乱发,抱着剑委屈巴巴地蹲在墙角。
司夜无妄揉了揉眉心,终于妥协般扔给他一柄桃木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司夜无妄的教导下,沈灵丘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真有了长进。
那原本滞涩的灵力开始变得顺畅,连带着云虚谷的基础剑诀也能使得有模有样。
这日他正兴奋地演练新学的招式,一个不慎脱手,长剑"嗖"地飞出去,不偏不倚插在了路过的药堂首座脚前。
“哈~首座大人,早啊。。。”沈灵丘干笑道。“尊上刚出去了。”
药堂首座的胡子气得直抖,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拂袖而去。
这场意外很快在云虚谷掀起轩然大波。
议事厅内,诸位长老吵得面红耳赤,大长老拍案而起,声称绝不能让此子偷学本门绝学;二长老痛心疾首,直言此子心术不正;七长老更是将茶盏摔得粉碎。
司夜无妄端坐主位,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待衆人吵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是本尊教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整个议事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现在是本尊的人。"司夜无妄扫视衆人,语气平静得可怕,"谁有意见?"
躲在门外偷听的沈灵丘一个趔趄,险些栽进门里。
本尊的人?这是什麽要命的说法!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根,正想溜走,却听见里面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荒唐!"
大长老的怒喝如惊雷炸响,浑厚的灵力震得议事厅梁木颤动,他苍老的面容因震怒而扭曲:"尊上莫不是被那妖孽下了蛊?!"
"大长老慎言。"司夜无妄眸色骤冷,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叩,整座大殿的气温陡然降至冰点。
七长老却猛地拍案而起,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尊上莫非忘了林断秋?!"他声音发颤,"那可是我云虚谷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结果呢?被红尘阁那个妖女勾得道心尽毁,叛出师门!"
"杀!"三长老突然拔剑出鞘,"和红尘阁有关之人,一个都不能留!尊上当时就不该放那阮绵云生路!"
突然一道雪亮剑芒闪过,三长老的佩剑应声断成两截,司夜无妄依旧端坐主位,唯有袖口未散的剑气昭示着方才那一击。
议事厅陷入死一般寂静。
沈灵丘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退开几步,转身时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他擡头正对上司夜无妄幽深的眼眸,顿时僵在了原地。
"学会偷听了?"司夜无妄拎起他的後领,像拎一只偷腥的猫。
"我丶我是来送茶的!"沈灵丘急中生智,举起不知从哪顺来的茶壶。
司夜无妄的目光落在他凌乱的衣襟和光着的脚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光脚送茶?"
"这个。。。。。。"沈灵丘干笑两声,脚趾尴尬地蜷了蜷,"云虚谷的地气养人嘛。。。。。。"
司夜无妄眸光微动,拎着沈灵丘後领的手却未松开,他转身面向殿内的衆长老,雪色的衣袍在灵力激荡下无风自动。
"沈渊既入我云虚谷,便是我谷中之人。"他声音不重,却让整个议事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大长老拍案而起:"尊上!此子分明来路不正!!"
"大长老。"司夜无妄冷声打断,"三十年前药田虫害,是谁献出红尘阁秘方保住了七成灵植?"
大长老顿时语塞。
司夜无妄又看向三长老:"二十年前魔修偷袭,又是谁及时送来解毒丹?红尘阁与云虚谷的恩怨,不该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沈灵丘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司夜无妄竟对两派往事如此了解。
"更何况。。。"司夜无妄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诸位莫不是忘了,当年阮绵云是何原因离开的云虚谷?"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几位长老脸色骤变。
沈灵丘更是震惊的差点没站稳,师父。。。和云虚谷有关系?师父以前是云虚谷的!!!???
"本尊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司夜无妄松开手,将沈灵丘按在身侧,"谁敢动他,便是与本尊为敌。"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驻足,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三长老的佩剑,明日自己去剑冢领新的。"
待二人身影消失,议事厅内"轰"地炸开了锅。
"尊上这是被迷了心窍啊!"
"依我看红尘阁的人就该赶尽杀绝。。。。。。"
"慎言!你忘了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