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白撇开眼,但视线离开的那瞬间,他似乎看到陆季怀充满怒火的眼中有些心疼。
但此刻尴尬的境地,江郁白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回头确认。
陆季怀也没再说什麽,拎着工具进入洗手间。叮叮当当了一会儿,便从中走了出来:“一会儿烧点水冲一下,应该没问题了。”
“好”。
江郁白这人很怪异,对方若是跟他吵,他便能理直气壮的反驳,甚至没理也要想着法的辩三分。
但若是对方不仅不和他吵,而且还放低了姿态,他便开始自我反省他所做的是不是很过分。
“那个……”
陆季怀并没有给他补救的机会,在他刚刚还在愣神时,已然快步下楼了。
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脚边零星散落的黑色道具,江郁白似乎带入陆季怀刚刚的视角,瞬间便有些理解了。
江郁白下楼寻陆季怀时,客厅一片寂静,只有厨房里亮灯的烧水壶发出阵阵声音,提醒着他水快烧开了。
晚餐是水煮肉片,江郁白下楼时,依旧没有看到陆季怀的身影,桌上的餐具整齐,却只有他一人份。
江郁白犹豫地打开电饭煲,白色饱满还带着晶莹剔透光泽的米饭上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江郁白更加自责,本着道德的标准,九年义务教育的责任感,他敲了敲陆季怀的门。
良久,那扇房门依旧对江郁白紧闭着。
陆季怀从未如此,江郁白想,依照陆季怀那般绅士的性格,即便是真的被他惹怒了,也不至于晾他这麽久。
除非……
江郁白向门口看去,心底一紧,身体比脑子率先反应地冲进屋——陆季怀的鞋不见了。
还好,看着椅背上熟悉的睡衣,桌面上摆放规整的书,江郁白提着的心放下。
但很快,他又再次陷入幻想的怪圈:陆季怀不会是没来得及拿这些吧?
江郁白在门口拉着门踟蹰。
理智告诉他应该关门退出去,但心底的不安促使着他本能地向往里进。
心中的黑白小人也在此刻蹦了出来。
“陆季怀只是有事,他若觉得你是个变态,怎麽还会给你做晚饭?”
“睡衣是你这个变态穿过的,陆季怀自然不会带走。至于桌面上的书,没准只是一趟没装下。”
江郁白蹙眉回忆着刚刚陆季怀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认,楼上的那一幕,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谁家好人能有整套SM道具呢?
江郁白放弃忽扇着快要将他扇感冒的门,讪讪的收回手,轻轻将门关上。
他冷笑声,端着饭碗吃“最後一顿饭”。
期间,林初打电话过来,话里话外都是放暑假,邀他一起出去散心。
江郁白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情,他自暴自弃的想,等陆季怀搬走,他应该就不会再梦到他了吧。
到时候他一个人在家,他那些女装啊,道具啊,想放在哪里放在哪里,就是挂在门上,都不会有人再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江郁白大口往嘴里塞着米饭,囫囵吞枣的吃着他往日最喜欢的水煮肉片,哪怕太急被辣椒呛了嗓子,他都没有放缓速度。
“咳咳……咳咳,”,辛辣灼烧着江郁白的嗓子,一直蔓延到胃……
江郁白流着眼泪,委屈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