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怀:“你需要一个支撑你的精神支柱,你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你需要一个无条件爱你的伴侣。”
“不,”,江郁白摇头,“我不需要。”
“白白,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相反,我可以帮你报仇,帮你拿回你应得的所有。”,陆季怀将手机点开,让热搜的画面暴露在江郁白眼下,“你想让,本该是你母亲的财産落到这个人手里吗?”
江郁白摇头,随即又狠狠的摇头:“不行。”
“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陆季怀俯身凑到江郁白脸侧,声音柔和,“白白。”
江郁白的心跟着陆季怀的声音一颤,在陆季怀看不到的地方,他抓着大腿,咬紧牙关。
如果不想让人对你发脾气,凶你,你可以试着缩短与他的距离,最好,缩短,唇与唇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抚在江郁白的脸上痒痒的,心也跟着酥麻。
江郁白想要躲避,可压在他肩上的手却死死控制住他。
“江郁白,我没你想象的那麽温柔,我现在完全可以武力镇压你。你几乎没有朋友,消失一两天是很正常的事情。”,陆季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强制的话语,“即便不幸被发现,你知道的,你有精神病史,我有行医资格证,我还有你舅舅拜托我诊治你的聊天记录。”
陆季怀挑眉一笑:“时间不会很久,邵氏集团也不可能让这场战役持续太久,要麽我和他鱼死网破,要麽,鱼没死,网破了。”
利诱,威胁,最後卖惨,陆季怀不急不躁地稳扎稳打。
江郁白猛烈的挣扎着,他想出声,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出声的权利。
“白白,白白,白白……”
江郁白甚至能从陆季怀的一声声叫喊中听出哽咽抽泣,他知道陆季怀是个配音高手,想发出这样的声音易如反掌。
可他不敢赌,他害怕,陆季怀此刻控住他头的方向,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脆弱。
眼泪在眼眶充盈,顺着脸颊流淌。
江郁白摇头,无声的,用力地摇着头,他抓住陆季怀的手,几近崩溃边缘。
“白白,我现在松开你,答应我,不要回头。”,陆季怀说话声音很慢,似乎是怕江郁白听不清,每一字都咬得很完美,“如果,你答应我了,你就喝一口水,如果,你还是没能改变主意,便什麽都不用动,我已经收拾好行李放在门口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困住江郁白的手缓缓张开,安静的站在江郁白的身後,给予足够的空间。
压力突然消失,背後的温热也渐渐散去,江郁白呆愣愣的直视着前方。
倏然,他抓住面前的水杯,掀起波澜的水面暴露着江郁白心底的不安与紧张。
陆季怀同样也紧张的盯着水杯,他的视角在江郁白的上方,可以更好的看见水面一圈圈的涟漪。
涟漪从高频的出现,一点点放慢,水圈一层层的消失在杯壁,再也看不到未来。
江郁白将水杯放在腿上,纠结着望着渐渐平静的水面。
陆季怀明白,有些东西是需要靠着冲动的。只要时间一长,心归于平静,那麽面前的阻碍将变得高不可攀。
勇气是随着时间耗尽的。
陆季怀缓缓向後退着,每一步都踩得很实。或许他都不知道,他这麽试图拖延时间是为了什麽。
在心理学上,面对这种情况,时间越长,失败的概率便越大。
急迫情况下都没能成功的事,陆季怀不知道,他还在抱有什麽期待幻想。
寂静的客厅里,安静的都能听到江郁白肚子里发出的抗议,陆季怀抿嘴苦笑,他收敛着情绪,像往常一样:“我走了,别和肚子过不去,松鼠桂鱼要趁热吃。”
“我和燕少辰打过招呼了,晚些他会给你一些法律上的帮助。”
“林初那我也给他发消息了,他可能还在睡,没看到,晚些他会来陪你,防止那些网友找到你家。”
“屋子里的桌上,我放着我师弟唐贺星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他。”
“言泽发消息说,他家有传媒公司,你若想公开说些什麽的话可以联系他,虽然平台不大,但直播应该不会那麽快被封。”
“江博琛,你舅舅那,他今早的飞机,晚些应该会给你打电话的。”
“哦,对了,徐光宇说,对付邵邵这种他有办法,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应该能帮你缠住一会儿。”
啪——
江郁白将水杯砸向地面,他背对着陆季怀,忍着哭腔吼道:“陆季怀,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管这麽多。”
陆季怀放信封的手一抖:“最後一次,就当我,付给你最後的房租吧。”
江郁白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回头去看陆季怀最後一眼,他怕暴露他满脸的泪,暴露他的脆弱,他更怕看见陆季怀那张脸,他就再也忍不住挽留。
他绷着精神,全神贯注与身後的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声伴随着行李滚轮滑动的声音後,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他能感受到,陆季怀的脚步停留着了一会儿,随後,是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陆季怀走了。
他朝思暮想的人走了。
江郁白身上最後一丝气力也随着关门声一并抽走了。
他瘫软在椅子上,终于忍不住的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