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和年有馀有矛盾。”
谢馀指的是在拍摄现场的事。
温予年没打断,让他继续。
“他心情不太好。”
这下,他不得不打断了:“心情不好?会不会是因为你不满,所以他才反射情绪的。”
轮到谢馀疑问:“我不满?”
“对啊,年有馀昨晚跟我说了,是你先对他摆脸色。”
“我没有,”谢馀想了会儿,解释,“他在卫生间说,我不是他爹地。”
“你不是也没和他说,关于谢林的事情吗?”
谢馀:“谢林的事,和他没什麽关系。”
“但你和他有关系。”
温予年懂了。
那天,他和谢馀互相认为彼此在生闷气,但实际上都只是因为对方的情绪变化,而转变态度。
一个认为没必要说明,一个纯粹是临场发挥,随口乱编。
温予年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促进“父子”关系,营造出谢馀欠年有馀的假象,方便以後行动。
“你想想,你是他的爹地,却不告诉他你另一个孩子的存在,要他怎麽敞开心扉来接纳你?所以才会说你不是他的爹地。”
“这都是因果循环,因为你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谢馀说:“你错了,我很珍惜他。”
“啊?”温予年站太久,懒腰伸了一半,强行拉回。
“年有馀和你很像,特别是性子。”
“亲生的,那是肯定的。”
一个人,可不是像嘛。
“他虽然毛毛躁躁,一点就炸,但很神奇,他的行为总是相反。换句话说,如果我愿意顺着毛摸他,他便会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
温予年顿了顿:“什麽意思?”
“最开始,他看着我一脸嫌弃,却依然病房在陪我很久。”
“比如,有一天,他发现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孩子,离家出走,但实际上内心还是渴望我能够挽留他。”
“又比如,那天我给他买了蛋糕,他嘴上嫌弃说不吃,一会儿又咚咚咚地跑下来找我要。”
“或者说,在我们冷战期间,他表面不在乎,但依然会给我折被角,帮我盖被子。”
“然後,我就在想,我所看到的他,他的肢体动作,是不是和内心不一样?”
“久而久之,我想了解他,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温予年没想到谢馀分析得这麽好,比他本人都清楚,还添油加醋增加细节,连连点头:“他就是这样。”
“所以,你也是这样。”
“我?”说来说去,话题又回到他身上。
“就像现在。”
谢馀举起两人交握的手。
“你今天明明表现得不想和産生我肢体接触,但当我真的拉住你或者抱住你,你既没有反感,也没有明确拒绝。”
温予年甩甩手,跟狗皮膏药一样丢不掉:“这算什麽,难道不是你握得太紧,我松不开手吗?”
谢馀把温予年的手垫在下面,然後松开握住他的五指,温予年的手没有掉下:“你看,不是只有我在用力。”
温予年慌了神,连忙收回力气,手从半空掉下,却又被谢馀抓住,温予年道:“你干什麽?”
“我在问你,”谢馀将温予年和他的手竖着放置,手掌紧密贴合,带着温暖不断向彼此传递,“你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