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行,我不管,那我还是请唐老师来解决。”温予年拽起书包,径直离开。
刚走到一半,那人抓住时机,揣了他一脚,谢馀伸腿准备拦下,却刚好错过。
温予年往前冲了好几步,捂着屁股,转头看到谢馀正把脚朝向自己身後。
他猛地甩开书包。
紧接着谢馀和另外一个人被温予年抵到墙边一顿揍,打着打着,场面越发混乱,谢馀也没有蠢到不还手,干脆变成三人混打。
持续到围观群衆把他们班主任——唐老师叫过来,三人荣获办公室喝茶大礼包。
後来,谢馀背後多了双眼睛,长了个小尾巴,上学跟,放学跟,哪怕是上厕所也要时不时刷一波脸。
一碰上面,宝石般清透的眼睛就呆呆地望着他:“哥哥,你为什麽不说实话。”
谢馀弹开视线,次数多了以後,想着法降低对视的频率。
如果温予年再多问几次,自己可能真的会告诉他,就像无数次他去找谢母要求减少课程丶请求保姆阿姨做饭给他吃那样,虽然往往无济于事。
所以最後,他透露了一点:“我说过。”
谢馀静静等候第二天与温予年对上眼神的机会,不过再也没有了。
他没再来找他。
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短暂地重合交锋後,走向不同的两端。
再次汇合时,是有人告诉他:“温予年讨厌他。”
好巧不巧,课间上厕所,与温予年打了个照面。
又好巧不巧,温予年掉茅厕坑里,爬不上来。
“哥哥,你进来的时候吓到我了。”
谢馀克制住想拉他起来的手,脑海里不断闪回“温予年讨厌他”,最後走出卫生间,将温予年的呼救声甩到身後,去找了同课的唐老师帮忙。
站在高高的楼层上,他眺望到厕所门口,一脸怨气瞧着自己的温予年,撇开眼神。
嗯……挺好的这样。
至少谢馀知道,原来看似好欺负的人是最难欺负的,看似情绪稳定的人反而容易炸毛,以及看似单纯的眼睛也可以装满如此多变的情绪。
不过,温予年看他的时候,好像和以前自己感受到的不太一样。
在这里,他是谢馀,不是谢家之子。
谢馀的心蠢蠢欲动,他的脚步也跟在温予年後面,精准地踩上每一步印记。
似乎只要在温予年背後,只要温予年愿意回头看他,谢馀就能确定自己是谢馀。
在漫长的时光里,谢馀让温予年的眼里,只有他了。
某种程度上,他目的达成。
直到将时间轴快进到高中,谢馀与温予年之间多了新的纽带——蒋崽。
温予年不再是只看他了。
蝉鸣蛙叫的夏天,谢馀内心的阴暗不断滋生,都在叫嚣着他不想回到以前。
或许是因为某天蒋崽又被找茬的缠上,温予年时时刻刻关照他,寸步不离,还小心叮嘱,远超温予年和自己拌嘴的时长。
谢馀忽地意识到自己卑劣的小心思。
他想要温予年永远看着他。
不是独独是那双眼睛,而是温予年这个人。
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