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馀举起密封袋:“全部。”
“那你还敢把密封袋放在车里,温予年没问?”
谢馀取出报告单,最後一行显示:“根据影像成像,患者已恢复全部记忆,认知逻辑无碍。”
“对啊,可他没问,”谢馀又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放在指间反复转圈,“没有质疑我,没有怀疑我。”
柳泽很少见到他话多,今天他能愿意跟自己讲和温予年有关的事,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都是自己跟他吐露谢临辞的冷血,请求他帮忙:“那你在烦躁什麽?”
“他连看都没看。”
柳泽不太理解:“难道不是好事,说明信任你,你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谢馀把头靠在後椅上:“这是最坏的事,坏到不能再坏了。”
和他所有的安排都不一样,和他计划的结果也不一样。
“好了,谢林学校和你们住所,我会在A市安排好。”
柳泽不再多说:“这麽久以来谢谢你的照顾,我们走了。”
谢馀点了下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
初春的风从车窗缝隙掠过,挑起他的短发,最後轻抚嫩芽,摇动桃树影婆娑。
一片桃花摇摇欲坠,飘飘落下,正好坠入温予年手心。
“温温,刘姐让我来喊你,宁导在会议室等大家。”小助理推开休息室门,瞧见温予年探身窗外,逗着一支桃树树枝。
酒店总楼层不高,所以能和外面超高树相接,但占地面积大,餐厅丶健身房之类的都有。
小助理上前几步,习惯性帮他摆弄下杏色风衣背後的结带:“气温回升地好快,明明冬天刚结束,不过桃花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开满大街,现在这棵开得有点早了。”
“对啊,春天来了,”温予顺手捎起手边的剧本,明明中午才拿到,现在就已经有序地贴好便签,备注好一部分关键情节,“我们走吧。”
在围读期间,所有大演员被要求到场,剧组封闭式管理,直到开机那天结束,
除了妆造团队不跟进之外,他的经纪人和小助理都被导演安排好房间休息,在隔壁。
至于其他演员住在几楼,温予年还不清楚。
进入会议室时,宁导已经坐在正对门口的长桌上,旁边是制片人和编剧。
谢馀也到了。
他坐在宁导右手边,双腿交叠,身体放松地倚着办公椅,擡眸瞧了他一眼,而後冷漠地垂落视线,翻动着剧本。
即使温予年知道谢馀是装的不熟,不知名的情绪还是脑海里缓慢蔓延。
他下意识往谢馀那边走了几步,却被小助理提醒:“温温这边。”
温予年跟着小助理移动,听她小声道:“刘姐专门跟我说,不要让你们坐在一起,待会读本的时候别吵起来。”
而後她走向後侧空间的小凳子等待,原本是刘姐该负责的,但她说自己有事,就让小助理来陪他。
不过幸好没什麽大事,小助理只要乖乖玩手机,保持安静就好。
温予年对宁导招手示意:“宁导好。”
宁导点头回礼时,那对招风耳也跟着一起动:“小温,好久不见,还有,你上次给我推荐的谢林,我们又商量了下,觉得完全可以,本想顶着压力录用的,可後来突然没人提出问题了。”
多半是谢临辞看温予年答应让年有馀接戏,就没再施压。
“可是啊,他拒绝了,很可惜。”宁导摇摇头。
“然後有人给我推荐了另外一位小演员,最近在网上小有名气,老张也夸他好,我晚点发你照片,你提提看法?”
宁导说这话时,馀光瞟了眼谢馀,谢馀没什麽反应。
温予年也看过去,却和他视线撞个正巧:“你说的?”
宁导紧张得在手里捏一把汗,本来同时啓用关系不好的温予年和谢馀就是铤而走险,这也是当时不想提前公开演员的原因之一,现在没想到两个人前後脚进来。
参考上次他们俩人录综艺,吵一架不可避免的了,只能靠自己调和一下。
宁导暗示制片人和编剧说两句话,可他们显然不想掺和进这趟混水。
谢馀:“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