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七年能改变很多事,谢馀自重遇以後,没有叫过他“蠢货”,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馀嘴唇紧抿,将他忽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休息期间,温予年刚进入洗手间,还没脱离围读的疲倦,却被一双手拉进Beta隔间,直愣愣抵上来者的胸膛。
谢馀皱着眉头:“你刚刚在想什麽?”
温予年挣脱下手腕,发现逃不开:“没想什麽。”
“温予年,时间还没到。”
他顿了顿,调笑道:“想你有没有接过感情戏。”
“就这样?”
“就这样。”温予年擡起棕色的眸子直视,眼底平淡得毫无波澜。
谢馀松开手:“我没有,你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
在过去敌视的几年里,谢馀拍过什麽戏,休息过多久,每日行程,温予年都清楚。
Sanfi上大号唯一的一个特别关注就是他,因为隐藏了,所以没人知道。
即使自己当初的目的只是单纯地观察。
“嗯,你说了,然後我现在知道了。”温予年握上门把手。
“温予年,”谢馀叫住他,“你现在就想出去吗?”
“宁导说,休息好了就早点回去。”
谢馀:“但他也说,我们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所以?”温予年上扬语调,等着谢馀的後话。
罕见地,谢馀没有隐瞒,覆盖住他蒙着把手的手,沿着骨节插入指缝:“再陪我一会儿。”
滚烫的体温隔着两层薄外套传递,背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温予年脊骨留下触摸的痕迹。
左上方,谢馀的声音响起,近到热气贴在耳尖,落到弯弯的睫毛处:“你今天没来找我。”
“不是你说要约法三章,然後我才许下私下不要来找我,让我们装陌生人的决定吗?”
“是,但如果我今天不去找你的话,你晚上会找我吗?”
温予年干脆道:“不会。”
谢馀不知道要说什麽了,忽然感觉有点无力,是这麽久以来,唯一一次怀疑自己过往的判断。
“因为我今晚约了刘姐,没有时间。”温予年转过身,面对面朝向他,换了只手牵住他。
他纤细的指尖悬在半空,从谢馀太阳xue一路沿着曲线摸到下巴,没有实质性碰上,只是若有若无地挠着绒毛。
然後伸出手,接住不存在的东西。
“你看,没有。”
谢馀问:“没有什麽?”
温予年缓缓道:“你说,没有,还记得吗当时?”
谢馀想起他是在说地震被困在地底那天,自己到底有没有哭。
“那最後,是有还是没有?”
下一刻,温予年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扯远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跟今天没关系,精力集中太久,思维有点跳跃。”
谢馀闭上眼帘,重新露出深眸时,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