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剧本,他要与年有馀对上眼神,然後瞬间转变阵营。
每当他擡起头,瞧见年有馀琥珀色的眸子,就说不出後话来。
江柯紧了紧拳头,如今这麽多人看着呢,不可以再掉链子了。
他此时心底的慌张和公公的惊惧重合,缓缓仰起头,直愣愣看到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斜视他,本就清浅的眸子竟然变得更为纯洁,除了被人背叛的痛楚,还有一丝与摄政王神似的狠厉,虽然是几种互为矛盾的情绪,但在年有馀身上奇妙地融为一体,仿佛能看透多年以後站在王位之上濒临黑化的皇帝,强大的威亚从他背後而来,扼住自己的嗓子。
江柯咬咬牙,又是这个地方,他本就只剩一句词。
温予年眼神不着痕迹地微动,在那一瞬间,稍作收敛,刻意引导气氛:“公公。”
江柯忽地松了一大口气,盯着温予年,渐渐低头,俯在他的皂靴边:“小奴今後愿意永远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还请太子网开一面。”
窗外,雷霆闪过,穿透天穹。
“好的,卡!”副导再次打板,宣告完成。
“这次没问题,角色大戏之一完成了,江柯,你这次後面这个是真不错啊,比之前好多了。”
江柯从地上站起来,擦擦冷汗:“没有没有。”
温予年走到谢馀旁边:“完成了。”
“嗯,不错,但你最後为什麽收气势?”
温予年叹口气,喝下水:“这戏不还是要拍吗?总不能让他一直卡着。”
江柯眼睛一眯,年有馀的能力真的不一般,他恍惚间又回到四年前竞争《破杀》的舞台,那个时候也是,全部都是温予年和谢馀的火药味,自己在旁边被衬托得像个白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素人。
而且今天後面,年有馀看似收着演,其实更像是在引导,反正不管怎麽样,这场戏还是圆满结束了。
江柯奇迹般地对公公这个角色有了点新的领悟。
温予年刻意忽略江柯的视线,专心准备,後面的戏份都很轻松。
无非是孩童时期,太子的闲适丶肆意,东玩玩射覆,西逛逛御花园,完全没难度。
偶尔再跟扮演摄政王年少时期的另一位小演员,下下棋,逗逗鱼。
虽然演戏场次比原定的多,但为期五天的时间还是一晃而过,期间,江柯没有再来打扰他们。
什麽私人问题也不问了,天天拿着个剧本在那琢磨。
这几天,温予年也按时吃药,每天一片普兰特林,然後跟蒋逆反映自己的身体状况。
蒋逆:【我现在感觉你用不上实验室的方案了。】
温予年:【因为要好了?】
蒋逆:【嗯,差不多,你先说说。】
【你从最初到现在变崽,有什麽变化没?】
温予年想了想:【每次都没有上次痛,第一次我直接痛晕了】
蒋逆:【Bingo!看样子自然恢复没问题的,倒是你分化成O的事,拍戏结束来医院系统检查看看。】
【主要是器官那些,看看齐不齐。】
温予年:【外面的都齐】
蒋逆:【……你自己多注意,我想起我晚点还要大爹说点事情,先不聊了。】
温予年擡头瞧一眼酒店小厨房,谢馀正在里面做饭,烧红汤豆瓣鱼,香味勾得温予年肚子咕咕叫,前几天他们还跟剧组或者点外卖吃饭,但後面有天温予年拍戏太饿,接受工作人员投喂,空腹喝了点牛奶,结果拉肚子了,然後谢馀就说他下厨。
温予年想着不能延误饭餐上桌,迅速回复:【他不空】
蒋逆:【???】
温予年默默回扣:【?】
蒋逆:【????】
【你怎麽知道?你们背着我偷偷同居了?!】
温予年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开什麽玩笑,谁跟他同居了,我现在是小号状态,不是大号】
蒋逆:【哦,那就是同居了。】
温予年服气了:【都说没有了,那我之前在谢馀家住那麽久算什麽?】
蒋逆:【也算同居。】
温予年不想跟他掰扯:【对对对,我们同居了】
蒋逆:【你刚刚果然在哄我,现在才说实话。】
温予年深知叫不醒装睡的人,切走聊天界面:【你自己去找他说吧,我还说帮你问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