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和谢馀又要回横店,然後一待就是五月底杀青,中间没有什麽额外的一天两天小假期,每天酒店丶化妆室和拍摄地,三点一线来回跑。
《君臣》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路人涌入,黑粉转路人粉,口口相传,热度好歹是突破亿关。
最後一场戏也是剧中两人感情线的结局。
临到开拍当天,温予年才拿到新剧本,在和谢馀搭戏。
“温老师,谢老师,可以准备了,就一个镜头结尾。”
这场结局的前情提要是,皇帝一路复仇,卧薪尝胆,东山再起之後,在处理摄政王馀党以及真反派馀孽的时候,选择了所有人斩首示衆,以儆效尤。
但镜头妙就妙在,当时摄政王是带头套上的刑场。
所以除了皇帝和皇帝心腹,没人知道,被斩首的人到底是不是摄政王本人。
这最後要拍的就是,一切都尘埃落定,皇帝坐着轿子又一次城外游行,举行祖祭,与一位男子隔着帘子,擦肩而过。
温予年穿着一身华服,脚踩云纹靴,上了轿子。
谢馀就一件普通的粗线麻衣,一根发髻插入发间,站在镜头外。
“321,A!”
温予年眼神稍作改变,淡薄的君王气质替代原本温暖的气场。
谢馀从远处慢慢靠近,拖着一双染上风伤的腿,但挺立的脊骨丶一尘不染的脸庞,以及那双一看就不是贫苦家出生的手,都在表明他身份不一般。
温予年没有给他一个侧目,目视前方,在百姓的簇拥下,向祭祖的神坛前进。
偏偏是一阵风,卷起轿子的围帘,露出皇帝的侧颜。
与轿子错位的刹那,摄政王敛了敛眸子,没有回头。
皇帝表情不变,看着远处。
等到两人都要看不见彼此,皇帝才漫不经心地移动目光瞧去,连头的位置都没有变动一点。
可这时,摄政王也同他一样。
两人的视线明明只是在空中轻微地碰撞,却让他们的手同时捏作一个拳头。
仅仅一秒,一触即散。
“卡!”
“很好啊,很好,一条过。”宁导坐在监视器後,爽快地打板鼓掌。
温予年从轿子上跳下来。
谢馀也去查看拍摄效果。
“嗯,你不错。”
温予年:“那当然,你也不错。”
谢馀问:“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麽吗?”
温予年丢开周围嘈杂的喧闹声,听他缓缓道:“我在想,要是我没有改变,你也没有改变,结局会不会和这部剧一样,再也不见。”
温予年摇摇头:“怎麽会?你不是说过,你不是摄政王吗?而且按照你最初的计划,我们的改变也会是必然的。”
“只不过因为意外提前发生,但它总归是要发生的。”
温予年笑着继续道:“再说了,这部剧里面的最终一幕,也只是大衆意义上的结局。”
谢馀回复:“我们的镜头到此结束,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对啊,因为这个结局算OE吧,万一皇帝後面找回摄政王,也是很可能的。”温予年想得很明白,要是导演组看剧的效果不错,再延续这个结尾编个第二季之类的,在圈内也不少见。
“那个,小温和谢馀再来补一个机位镜头,拍完这个你们就杀青了。”宁导在旁边,总算找到插话的气口。
“好来了。”
温予年向前走,手背碰了下谢馀。
谢馀唇角悄悄擡起一点:“还记得我之前说,我们缺了的东西吗?”
“嗯记得。”
“杀青後,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