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年。”
他搂住谢馀的脖子,主动凑近,以行动替代,喘着气道:“好……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一定不会。”
谢馀:“要是我放手了?”
“那你就别活了。”
温予年指节卡在他的肩胛骨,语气说得凶猛,但那双泛着水光的琥珀色,无时无刻不在说:“我喜欢你。”
缓了会儿,他继续道:“是你先招惹的我。”
谢馀:“其实,是你先招惹的我。”
“我什麽时候?”
“不是主动,是无意间,”谢馀死死地抱住他,埋到颈侧,“今天,不说假话,不说僞装,不说嘴硬,正式说一次那句话。”
温予年手指触上谢馀的下巴,直对上他墨色的眸子:“我喜欢你。”
“我爱你。”谢馀闭上眼睛。
留温予年一人怔在原地,爱?好陌生的词。
好久好久没听到了。
上次听谁说过来着,哦对,是温妈,但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似乎哪里都不一样。
谢馀问道:“温予年,如果你开机那天的答案是,你要离开,你要结束,坚定不移地与我告别。”
“那麽我可能会放你走,我不会再把你留在我身边了。”
温予年追问:“为什麽?你之前在餐厅的时候,不是还不给我选择权吗?”
“我希望你想清楚你要的是什麽,所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你的心,你的答案。”
谢馀顿了顿,哑声道:“我很开心,你能留下。”
“当你说,你是一个自私的人时,我感到庆幸,因为我过去也是那样的人。”
“但现如今,我想了很久,我完全能为了你学着去放手,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可放手并不存在,也从未存在。”温予年摸着谢馀的头。
“嗯,我们俩都是,我想说的是,当某天你发现自己会做出与过去全然不同的选择时,就是你取下戒指的日子。”
“这就是你接下来要交给我的答案,时期不限。”
“请记住,我一直在。”
谢馀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把戒指戴到中指上,而後一点点扣住他的手。
温予年:“这件事上,你总是比我先走一步。”
“那就请你加快步伐,赶上我。”谢馀一层不变的语气里,是真切,是恳求,是期待。
“我会的。”
温予年话的尾音被谢馀吞下。
—
又是一年六月,依旧是同样的十九号。
温予年双手倚在阳台边,这里是他跟谢馀一起买的小房子,依山伴水,一眼就能望到老家和沐阳校区,以及在高中旧址上修起的纪念堂。
一双手从背後而来,掩上窗户,他道:“起这麽早,早上冷。”
谢馀的怀抱一如既往地只容他一人,温暖的热气渐渐涌上来,传遍他全身。
“今天是那天,我们昨年也经历过。”温予年推开一点缝隙。
话音刚落,一声悠长的鸣响划破天际,打破沐阳原有的喧嚣。
它不徐不急,贴着地面的油柏路流动,像一条缓缓的河,却不再是死的。
“不一样,今天没有下雨。”谢馀道。
温予年扫一眼桌上的奖杯——十年最佳电影。
最下方是一行小字:
《沐阳2018》,导演“张祺”,副导演“宁一舟”,主演“温予年&谢馀”。
“的确,大家都和昨年不一样了。”温予年看着街边的店铺,早餐的清香,随风而来。
长鸣结束,车流恢复。
“我也是。”温予年对着谢馀亮起中间的戒指。
谢馀一愣,旋即扬起嘴角:“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