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後无论做什麽,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像个恶作剧一样。
心莫名沉了下去,对新环境的新鲜感刹那冷却,情绪难以控制的低沉。
白鹿走到身前,贴了贴他的手腕,咬住他的袖口,扯向某个方向。
清泉叶深深看了一眼巨树,抿了抿唇,
“……谢谢。”
……
那棵树笼罩范围外的世界,环境十分险恶。
好冷,另外,身体很虚弱。
应该是营养不良的缘故……虽然不知道为什麽要做出这样的判断。
还没能看到活着的生物,就有些走不动了。
腿脚被石块或树枝划伤,低下头,却没能找到伤口,身体恢复的很快。
但很痛,脚很痛,腿也很痛,到处都很痛。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眼前变得空茫,看不清道路,过分强烈的光线中,只看见白色的家夥在前面走着。
什麽时候到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和白鹿迷迷糊糊的道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站在马路中央。
“……”
总觉得站在这里很危险。
虽然很累……
但得抓紧时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摇摇晃晃踱步,空白的脑内发着呆,雨水落在额头,又从额角滑落到唇边,舌尖舔舐过雨水,稍微缓解了渴意。
馀光掠过一道黑影,他回过神。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静立着,面朝他的方向。
男人的头发和肤色都是如出一辙的雪白,眼睛被绷带缠绕,面色很淡,唇色也算不上浓艳。浅色的薄雾中,他像是随时都会融化的雪,又淡又冷,透彻安静。
他踌躇一瞬,缓缓向他走来。
巧合?
“你是否需要帮助?”清泉叶问。
“……什麽?”
男人顿住,刚刚迈出的脚步竟然硬生生收了回去,站在老远的地方。
“你的眼睛……没关系?”
清泉叶想了想,向着偏僻的地方让了两步:
“请继续吧,我不会挡路了。”
男人突兀的沉默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一分,唇紧紧抿着,已经没什麽血色了。
“不是的,我眼睛没问题。”
有些干哑的声音,男人本能笑了笑,又沉默下来,小心翼翼:
“……我……可以靠近你吗?”
——
少年站在黑色的沥青路边缘。
眼熟的外套下是赤裸的小腿,他赤脚踩在坚硬的路面,仰着头看他。
很久没剪的长发湿漉漉贴在身上,外套也湿漉漉,他看起来纤细的能被风吹走,眼神中却没什麽恐惧,只有淡淡的好奇与试探。
像是个刚刚入城的野生动物幼崽。
无论再如何不相信,无论再怎样惊愕。
身体的亲昵直觉,少年虽然稚嫩却熟悉的脸颊与眼眸,六眼中的咒力流动,一切一切都在昭告一个显示。
——这就是清泉叶。
“你……你几岁了?”他试探着问。
少年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从这句问话里得到了什麽信息,眼瞳中略过一丝了然。
“先生这麽说,还以为你认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