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等你的电话很久了……叶……”
“你最好留在日本等我找你。”
“……你……你别生气。”
“希望你某天恢复记忆发现自己躺在未成年男高专生的怀里的时候也能保持镇定。”
“那个……他二十七了……”
“是吗,哈哈,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你想好怎麽解释这些年了吗?”
“……”
电话挂断,顺手摸走零钱,走出小巷时,狂风吹过。
清泉叶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狗屎。
想要离开这里,去哪里就好,但他没有护照,连身份证明都没有。
一身昂贵衣服,在哪都是靶子,一群烂货像苍蝇一样烦人。
因为年龄没到二十一岁,进不了酒吧,也进不了赌场。
有人散了支烟给他,还没点燃,就闻到奇怪的味道。
清泉叶擡头定定看了那人一会,把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于是痛快的打了一架。
到了此刻,戾气才终于轻了些许。
不是不能离开。
比这复杂十倍的环境他都经历过,如果他真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他。
但清泉叶还是回到酒店楼下,站在附近的林子里,仰头看酒店的灯光。
晚上十点多,灯光终于亮起。
一个影子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清泉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看到,但那个人的确站在那里,静静朝向他的方向。
他们或许对视了一会,或许没有。
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困惑与暴躁接连消失,这种感觉,像是看着那道光柱。
知道进去会痛丶会死,但那光柱就在眼前,而安眠的渴望催促着他向前走去。
又或者,他就是会带来噩梦与不幸的地狱。
知道会痛,会死,但仍有人正沉默的向他走来。
……
一瞬间,什麽力气都失去了。
他也确实没有任何资格和理由去对这一切表达不满。
脑中仍然飞速思考着接触这一切的办法,可办法却是清晰异常的‘不可能’。
所以,
为什麽呢?
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到底为什麽呢?
难以理解,难以理喻,简直像把自己撕开一样,清泉叶清晰的看见自己对‘爱意’本身的质疑与不信任。
哪怕踱步回去时,脑中也不停想着。
试图说服自己,但怎麽都无法说服。
咔哒。
脚尖踢到某个硬物。
熟悉的黑色表面,高档木材,巴掌大小,静静躺在草地。
因为摔落的冲击,盖子被摔开一条缝隙,清泉叶低头看了一会,眯起眼,弯腰掀开盖子。
一腔的愧疚,在看清内容物的一瞬霎时间哽在胸口。
清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