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跑起来时带动的风声,绚丽斑斓的烟花在身後夜幕中旋转绽放,火花璀璨,映亮了天空的同时也映亮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靠在车门旁的人身高腿长面色冷漠,即使丢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也像道醒目的标杆,叫人一眼就能望见。宋随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又跑起来,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草木气息混着冬日的寒意一同紧紧包裹着他,周身鼻息间尽是令他心安的味道,宋随被人揽腰抱在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胸腔内心脏震跳的频率,原来迫不及待的人不止他一个。
看似好像抱了很久,其实只有那短短几秒,两人站的地方虽离小区门口还有段距离,但附近偶尔还是会有人经过,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太过显眼,南山不敢贪恋。他松开怀里的人笑着看了宋随一眼,替他拉开後座车门,拽着人坐了进去。
车门隔绝了外面大部分噪音,狭窄的车厢内顿时安静了许多,昏黄温暖的环境内最容易滋生暧昧,几乎是车门关上的瞬间,南山便扣着宋随的後脑勺压着人吻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吻带着灼热的气息落在宋随唇上,温热的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地探了进去,急切又贪恋地品尝着他的味道。南山吻的霸道又急促,宋随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软着手指下意识地推他想喘口气,结果被人以一种不容推拒的姿态紧扣着十指拉至耳边,叫他动弹不得。今晚的南山太凶了,接起吻来有种恨不得将宋随生吞了入腹的架势,所有想说的话这会儿皆被这激烈的亲吻化成了呜咽。
口中的氧气完全被人掠夺,宋随顶着因缺氧而有些发昏的脑袋艰难地屈起腿撞了撞南山腿侧,试图让他停一停,终于在他第四次撞在这人腿上时,南山停了下来。唇与唇之间拉开了段距离,南山扣着他手指撑起身子,用带着爱欲的黑眸紧盯着宋随含了些水汽的眸子,吊儿郎当地匀着气,问:“又是推又是打的,怎麽?不让亲?”
宋随胸膛起伏,嘴唇被这人吻的通红,接吻时被南山嫌碍事拉开的外套这会儿正在身下四散开来,他发丝凌乱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望着南山的眼睛里像蒙了层薄雾。
他都无须说话,南山便还想继续吻他。
“手……”十指被南山紧扣着,宋随有些艰难地动了动,断断续续道,“抱不到你了……”
这话说完,宋随看到南山眼神一暗,接着便迅速俯身压了下来,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嘴角和脸上,南山弯着眉眼一边亲他一边问:“刚跑那麽快干什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
宋随一边承着他这次极具柔情的吻一边坦诚回应:“嗯,是有点迫不及待。”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身体中经过,不遮不掩的“迫不及待”顺利把南山钓成了翘嘴。不规矩的大手顺着宋随宽松的衣摆探进去,毫无阻碍地贴在了那截劲瘦的腰上,干燥温暖的手掌爱不释手地在宋随细嫩的皮肤上反复摩挲。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触碰,宋随身体有一瞬的微滞,不过又迅速反应过来,顿时软了腰肢。他擡起胳膊主动攀上南山脖颈,将人压得更低了些,他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又献祭似的挺了挺腰身吻住对方嘴唇与之纠缠,多日以来的思念尽数化在了这个吻里。
宋随出来的匆忙,羽绒服里面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家居服,薄薄的一层衣料挡不住多少寒气,从楼下到小区大门的这段距离早让冷风吹了个彻底,连藏在棉拖里的脚趾都被冻得通红。
宋随腿上脚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副驾,边听着南山对他的批评教育边吃着这人给自己带来的桂花酒酿大福。车子驶进主路,他安安静静地吃着仿佛对南山载着他要去哪去干什麽丝毫不关心。
南山刚得了甜头,这会儿心情正是不错的时候,连前方车辆不打转向灯就强插在他前面,他也难得没有爆粗口,唇边一直勾着抹淡淡的笑。
在等红灯的间隙,南山扭头看了眼宋随,见人微红的唇边沾了点白色的奶油,他喉结滚动,又起了色心。
注意到旁边人投来的视线,宋随擡头看向南山时舌尖从唇边一扫而过,残留的奶油卷进了嘴里,前方已是绿灯,他茫然地看了眼前面又看回南山,问怎麽不走了。
目的地离这儿不过还有百十米,南山挑挑眉收回定在宋随唇上的目光,换档给油,使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他瞟了眼宋随手里还剩两个的大福,提醒道:“别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吃饭。”
车子驶进某酒店的地下车库,南山熄了火下车从後排拿过宋随落在後面的拖鞋,打开副驾车门,阻止了宋随想下车的动作,勒令人老老实实坐那儿不许动。裹着腿脚的毛毯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南山弯腰握着宋随怎麽也捂不热的脚腕皱眉“啧”了声,却没说点什麽,只是专心致志地给他穿鞋。
在很久之前宋随就发现了南山似乎很热衷于伺候自己这件事,无论大事小事这人恨不得都大包大揽了,仿佛在他眼里,自己就跟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瓷娃娃一样。一个四肢健全无任何疾病的正常成年男性天天被伴侣这麽伺候着,开始宋随还觉得别扭,後面次数多了也就由着南山来了,他若一直推拒着不让这人干,南山只会更来劲。
宋随盯着南山头顶的发旋,弯着眼睛笑出了声,南山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作恶的手在下面挠了挠宋随脚心,问他笑什麽。
宋随缩了缩脚又被人握着脚腕扯了回去,他盯着脚上的拖鞋说:“我在想,你以後要是有个女儿的话八成得是个女儿奴,要什麽就给什麽,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准能让你啊养得很好。”
宋随说的真切,南山却不爱听这话,什麽叫“他以後要是有个女儿的话”,先不说他俩能不能生这个问题,就算能生,这话要说也得是说“咱俩以後”,他这单单地只说他一人,算是什麽事。
“净搁这儿瞎说。”南山瞥了宋随一眼,手上施力捏了捏他脚腕,好声没好气地,“我伺候你一个人还伺候不过来,哪有空再去伺候个小屁孩,又哭又闹的还不够烦人的。什麽女儿奴之类的,你说我是老婆奴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