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立马掏出手机拨号:“我让人来送。”
“……”
“哎儿子,你说你这麽喜欢做饭,要不我送你去学厨师吧,这样以後你妈跟宋随就都有口福了。”
“行啊,”南山往盆里加了勺盐,搅着馅料答应得很快,“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跟着你去国外了,我直接去新东方吧,那在全国可是顶有名的。”
薛瑶:“……”
“所以,这个里面装的就是芹菜牛肉馅的吗?”宋随听南山说完,见他拿出了一个上面写着“芹”字的保温盒,他接过去放在桌上,盖子一掀开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南山“嗯”了声,从袋子里拿出最後一道菜,掀了盖子放在宋随面前,瞬间将他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宋随瞅着面前金灿灿的锅包肉,惊喜得两眼冒光:“你还会做这个?”
“不会,”南山拆着筷子故作稳重道,“本来不会,但缠着阿姨学了两天就会了。”
远在应城被迫做了三四天小白鼠吃锅包肉吃到反胃的薛瑶:“……”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高楼林立彻夜不息的万家灯火,昏暗不明的光线透进来映在了南山五官轮廓愈渐分明的脸上,前後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初见这人时他身上收不住的锋芒如今敛了许多,尽是少年气得脸上也有了属于成年人的影子。
时间渐逝,万事瞬变。
去年驱车近三个小时来陪他吃饭的人今年依旧陪在他身边。
宋随盯着南山完全长在了他审美点上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时若不说点什麽就白瞎了这如此温情的时刻。
“南山。”宋随咬着嘴里的排骨温声喊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帅。”
“我知道啊,”南山戴着一次性手套拆着鸡翅里的骨头,头都没擡一下,“我要长得不帅,怎麽能把你给掰弯了,你这不净说些衆人皆知的废话。”
得了,他一开口,就算是钢铁打造的氛围也能碎成渣渣。
“……”宋随斜睨了他一眼不吭声了,愤愤地把嘴里的脆骨咬的嘎巴响。
南山嘴角稍稍扬着假装没听到脆骨在他嘴里嚼的粉碎的声音,自顾自地摘了左手手套,然後侧过身捏着宋随脸颊迫使人张开了嘴,手指关节强硬地抵在他齿关不让人闭合,看清宋随嘴里没什麽东西了,便往里面塞了一个填满了粉丝的鸡翅。
南山瞧着宋随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脸颊都鼓了起来,甚是满意地在上面戳了戳,笑道:“多吃点,吃得饱饱地再让我亲两口。”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南山精心钻研了三四天的锅包肉最终成为了胜利者,得到了宋随的十星好评,甚至在回去的路上,宋随嘴里还嚼着刚被他放进去的最後一块锅包肉。
这个点估计家家户户都围在电视机前吃着瓜子看春晚,这会儿街上人少了许多,整条马路上都没见几辆车。南山转头看了眼正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宋随,故作轻松的玩笑中藏了几分缱绻不舍:“真不舍得送你回去啊,宋随。”
含着笑的尾音懒懒地拖着长调,喊他名字最後一个字时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南山收了目光看回前路,脚掌轻点着油门恨不得这条直行的路永远到不了尽头,“私奔吧宋随,一起私奔吧。”
车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後退,宋随眼望着远处夜幕中一瞬即逝的烟花说:“好啊,那你带我走吧。”
这轻飘飘不假思索的话对南山来说杀伤力可太大了,他不由得一愣,踩着油门的脚险些失了力度,宋随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南山扭头看了他一眼,才堪堪稳住心神,转头笑出了声:“咱俩今晚要私奔了,那以後可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我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断了咱俩今後的路,我可是还想着以後能名正言顺地进你老宋家门的。”
宋随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靠在椅背上,目视着前方熟悉的街景阖上了眼,“是啊,往後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俩慢慢来。”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南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宋随膝盖,宋随缓缓睁开眼在南山想抽手的前一秒按住了他手,他歪着头看向旁边人说:“初二,南山。初二回姥姥家,我去找你。”
手背上传来的触感微凉,南山眼角微扬着反手握住宋随的手指拉至唇边,鼻尖蹭了蹭他掌心在上面落了个吻:“好啊,我等你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