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呼吸均匀陷入了沉睡,几近疯魔偏执的人在他右手内侧找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封闭温暖的车厢内,一个不会说“爱”的人拉过他手送至唇边,给过他最肯定的承诺便是那句:“是我的。”你是我的。
曾经被人吻过的地方现在多了一串刺青,寥寥几笔却足够直白。
“songsui。”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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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刺眼的阳光从不遮光的窗帘中透出映在一人脸上,舒展的眉头皱了皱,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混沌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惺忪的眼底透着宿醉後的疲惫,南山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更不知道这是哪里。
太阳xue还在隐隐作痛,他闭眼又缓了会儿,等身上的倦意逐渐褪去後,阖着的眼睛再次睁开,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南山揉着太阳xue翻坐起身,努力回想後的记忆只停在和徐六上车後,再後来发生了什麽他全不记得了,大脑犹如一片空白,那段记忆像被人整段截走了。
柔软的薄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至腰腹露出了未着寸缕的胸膛,在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的瞬间,南山心里咯噔一下,手掌迅速摸到胸口在确定吊坠还在的同时猛地掀开了被子。
淡蓝色的床单下他赤着两条腿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裤衩。
在看到这件熟悉的小裤衩时,南山竟从他的一头乱麻中生出了一丝丝欣慰,还好,还好还有件小裤衩。
不足二十平方的空间内,一床一橱一浴室构成了一个简陋的“居住地”,地方虽小但却干净整洁。床尾凳子上放着一套叠好的衣物,南山没动,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折叠桌上,桌上只有三样东西:他的钱夹,被人充满电的手机和一杯淡黄色的温水。
南山翻身下床,抽走压在杯底的纸条,上面写着的“蜂蜜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隐隐的猜测被这三个字得到证实,南山握着杯子细细环视着这间小屋,随後仰头喝尽,拿着放在床尾的衣物去了浴室。
上午十点半,苏渔把最後一箱要发走的碱水包递给前来取件的快递小哥转头进了店内,门关上的瞬间,与楼梯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寂静,死灰一般的寂静。
身材挺拔的男人穿着件不太合身的白色短袖站在楼梯拐角处,柔软的布料微微贴在身上,隐约可见下面紧致结实的肌肉轮廓。线条冷硬的脸在那头利落挑人的短茬下衬得愈发英气,鼻挺薄唇,漆黑的眼眸望过来时如一汪幽不见底的深潭,整个人都充满了可视的攻击性。
一个陌生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衣物从她老板房中出来,苏渔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身高,仅用两秒钟就猜到了这人身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夫哥?
明明昨天还在追,今早就从二楼下来了,这进展也太神速了吧。
刚关上没几秒的店门再次被人从外拉开,一早上都没见着人影的宋随拎着几份纸袋出现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南山,其次才是离他最近的苏渔。
“你醒了啊,怎麽不多睡会儿。”宋随看着南山说完,把手里的两个纸袋递给了苏渔,“没加糖的草莓拿铁和苏记刚烤出的桃花酥,你趁热吃。”
次次从外面回来次次都会给她带吃的,苏渔感动到几欲流泪:“老板,我将誓死效忠于你!”
“那你可得多吃点,”宋随笑笑,“为以後替我上战场打仗做好准备。”
其馀两个纸袋被宋随放在了桌上,他拎着一袋衣物径直走向南山,在距他还有一个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递到了他手边,“你衣服我送去干洗了,这套是新的。你看看这个牌子的可不可以,要是不可以的话,你跟我说你喜欢哪个牌子的,我再去买。”
近五月份的艳阳天,宋随却穿了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南山眼皮微微垂着,目光从他领口扫过落在他略微发青的眼下,拎着衣服的手还悬在半空,南山收回目光接过纸袋,一言不发地回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