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社交圈子,没有经济来源,甚至连大门都不能迈出一步,日後一切都要完完全全地依附于一人,这好像跟圈养一只动物没什麽区别。
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为赌注地逃离了一个笼子,而现在面对他的仿佛又是一个笼子。不过这次却不同于过去,层层枷锁摆在他面前,他握着钥匙站在原地,进与不进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没有权衡利弊,没有犹豫再三,宋随被他扣住脖颈抵在车上,在他话落的後一秒,轻轻地笑了。温和柔软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注视着南山,面对着这些几乎丧失了人权的条件,他说:“那我可以给苏渔打个电话吗,店不开了总得告诉她一声,让她明天别去上班了。”
隐在暗处下紧握的手指并未因他这话而松动半分反而越收越紧,南山说:“发消息。”
宋随拿出手机当着他面给苏渔编辑好了一条微信,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宋随扬手一抛,将手机扔进了两人身侧的人工湖中。
嘭的一声重物落进湖底,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在南山骤然一缩的瞳孔中,宋随看着他认真清晰道:“好了,这下我的世界里只会有你一个人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通明彻夜不息的繁华都市,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宋随被人扣住後脑压在沙发上,仰头被。迫承受着南山近似粗。暴的亲吻。
两片薄唇被人含在口中啃噬舔咬,失了控的力道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南山攻城略地般席卷着宋随口中的每一分空气,扣在脑後的大掌qiang硬有力不允许他後退半分。宋随被他吻到舌根发麻几欲窒。息,即使这样他还是探着舌尖笨拙地去寻对方,小心翼翼又大胆的每次回应都刺激到南山头皮发麻,周身的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禁锢住宋随腰身的手掌不断施力,直到令人兴奋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开也未曾让他停下,不够不够还是不够,他想要索取的更多,完全的主导,极致的疯狂,五年来的爱与思念尽数融化在这场拆骨入腹的吻里。
松散的衬衣早在激烈的亲吻中皱得不成样子,感受到两人身体的变化,宋随微微後仰撤开半寸,却又被人扣住後脑按回了原处。唇瓣被人惩戒似的重咬了一口,南山离开他唇擡眼看过去,宋随吃痛皱眉,穿透对方晦涩不明的眸底望见了深处那压制已久的爱yu。
“去……去洗澡。”宋随说。
“砰”的一声,空气中似乎有什麽东西断掉了,那是南山脑子里紧绷着的最後一根细弦。话落的瞬间他俯身吻住宋随,一把将其捞起大步走向了浴室。
等了两天的大雨终于在这天快结束时来了,窗外狂风忽至大雨滂沱,宋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艘漂泊不定的小船,在暗无边际的大海上随风逐流,腥涩的海水一次次越过船头想将他吞没,却又一次次地令他幸存下来。
在这似乎是无休无止的尽头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对岸有点点灯光传来,他奋力上前,愈近愈亮,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不是灯光,那是一双眼睛,是南山含着笑意又坚定不移的眼睛。
凌晨两点,窗外大雨还未见有欲停的趋势。滚烫湿润的手掌再次抚上那截窄腰,只是刚触到皮肤,便引得宋随激起了一阵颤栗。
绵软无力的手指攀上南山手腕,宋随红润的嘴巴微微张着,望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shi神,“一分钟……再缓一分钟就好……”
近似乞求的哑声从他微张的嘴里发出,南山拆开一包新的戴上,听到他这话嘴角勾出了一抹浅笑,大掌覆在他还有些痉挛的大腿内侧,南山笑了声,问:“还行?”
“还行……”
手腕被人虚虚地圈在掌心中,南山盯着他不断起伏的胸口又笑了声,说:“几年不见,肉没见长,本事倒长了不少。”
粗粝的指腹滑过宋随胸口落在一串刺青上,南山摸着那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山峰,喑哑不清的声音混在隐隐的闷雷之中辨不出情绪:“不是抛下我走了吗,怎麽又回来找我,怎麽还在这儿纹了座山。”
被他手指摸过的地方变得灼热滚烫,烫得宋随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因为想你……不想忘了你。”
“什麽时候纹的?”南山问。
“四年前。”
“为什麽纹在这儿。”
汗津津的手掌握住南山手腕使他掌心与那座早已与自己血肉相融的山峰紧密贴合在一起,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是那剧烈的不受控的心跳。
宋随望着他朝思暮想的那双眼睛,喉间干涩地说:“因为你在这。你说过,我是你的。”
南山俯身压下来,扣住他双手举过头顶按住,他撕咬着宋随嘴唇像是在宣泄什麽,“我还说过让你不要离开我,你呢,你是怎麽做的。宋随,你用一条围巾把我拴在了原地,松手或拉紧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倒是拍拍手走了,可我呢,我被你扔在那儿,日日夜夜地都在想,你为什麽和玫瑰一样,都说了谎。”
“宋随,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呢,还是说你只对我那麽狠。”
一个天人永隔,一个不辞而别,时至今日,宋随才明白,南山怕的到底是什麽。
眼前视线变得模糊,无法言说的酸涩如疯长的藤蔓将宋随紧紧缠绕,他颤着眼睫毫无章法地去吻南山,支离破碎的话从两人紧密相触的唇齿中缓缓溢出:“不会了……我保证不会了……对不起南山,对不……唔……”
黏ni的尾音在几欲灭顶的ci激中变了调,窗外大雨越下越大敲得玻璃砰砰作响,宋随手指被人扣得生疼,深不见底的海底暗流涌动,在被海水再次吞没之前,他听见对岸有声音遥遥传来。
“宋随,你从来都没有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