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黎知突然没了食欲,可面前的粥还没动几口,所以他还是把粥喝完了。
喝完粥又吃了药,黎知躺回床上,和奶茶店请了假,继续摊煎饼。
一天下来,整张床都被他的汗濡湿,躺在床上热烘烘的,全身上下黏黏糊糊。
黎知觉得自己变臭了,想了想,还是进浴室洗了澡,又就着宿舍的冷水把床单被罩一起洗干净後,他出了一身汗。
太过爱干净的结局就是,第二天一早,他烧得更厉害了。
黎知哼哼唧唧在床上抹眼泪,再一看江栖让根本不主动找他,更难受了。
烦烦烦,江栖让讨厌死了,总有一天,他要江栖让为他鞍前马後嘘寒问暖,别说是发烧了,就是黎知掉一根头发丝,都要让江栖让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幻想越美好,现实就越残酷,黎知在床上躺了两天,总算在周日晚上,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
黎知不长记性地爬起来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收到了两条短信。
是他买的假发和眼罩到了。
才退烧,其实黎知并不想出门,但他对现在对捉弄江栖让这件事抱有一百分的热情,所以即使没什麽力气,他还是走了趟驿站。
黎知他们专业所在的校区是老校区,离新校区的驿站有一公里多,往常不生病走一趟都很累,更别说现在发烧刚痊愈。
黎知又走出一身汗,有些後悔他洗澡太快,他应该先去驿站再回来洗澡,不然就白洗了。
华大有一条很直很长的路,两边路上种满了凤凰花,这个季节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朵缀在枝头,璀璨热烈。
夜风清清凉凉,轻轻抚过黎知的额发,黄昏的天绯红连片,黎知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落下的火红花瓣,刚病好提不起兴致,可现在吹着晚风,莫名的,他心情好了很多。
猫耳和眼罩很轻,黎知回到驿站,才发现江栖让已经回宿舍,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旁,耳机戴着,并没有发现黎知回宿舍。
路过他的身後,黎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桌子,江栖让的手机静静躺在桌上,而江栖让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里的游戏界面,没有想拿起它的迹象。
黎知又有点来气,如果说江栖让不关心他的病还可以说他们关系不好,但“纯情小猫咪”消失了好几天,江栖让也不闻不问。
渣男。
黎知愤愤地想,等会儿就给你发一个劲爆的照片,看你还能不能忍住。
想到这儿,黎知迫不及待拆了快递,一骨碌爬上床。
因为有床帘,黎知的床上可以说是昏暗,橙黄的灯光从帘顶透进一丝,将他的床渲染得暧昧又色气。
先把之前穿过的小吊带换上,黎知捣鼓了一会儿,戴上做工粗糙的假发。
假发太劣质,戴上後连接处痒痒的,他只好速战速决,用小夜灯打了一点光,戴上了眼罩和丝巾。
这眼罩的用途一看就不正经,因为黎知的视线并没有遮挡完全,可以视物。
买眼罩还送了丝巾,刚好遮脸。
黎知用手机拍照观察了一遍自己,很好,他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自己。
闪光灯按下,咔咔咔拍了几张,黎知摘开眼罩,对这几张照片很满意。
照片中,“女孩儿”的头发略显粗糙,眼罩下的眼睛看不清晰,但也能看出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丝巾半透,五官隐隐约约,鼻梁挺翘,嘴唇微张,即使氛围很涩情,但“她”的表情却带着生涩和纯情。
皮肤很白,巴掌大的脸,五官虽然半遮不遮,也能一眼确认,这是个大美人。
照片还拍到了他的半截肩头,黎知长得瘦,穿上女孩的衣服也看不出来,白皙的肩头挂着两根带子,脖颈修长,锁骨也同样漂亮,简直是天菜。
黎知很满意,找出江栖让的微信,自信地把照片打包发了过去。
原图直出。
发完消息,黎知把一堆东西从身上拆下来,正拆到头发,突然听见宿舍一声巨响,吓得他手一抖,把头发拽掉了几根。
头发是连根拔的,头皮被拽得生疼,黎知蹙眉,刚想探出头骂一句,又被头上的疼痛提醒回神。
他还戴着假发。
黎知咬着牙继续拆假发,听见外面似乎是静了一瞬,冯先问:“怎麽了”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
张齐也跟着问:“咋了江哥,谁给你发鬼畜视频了怎麽手机都摔了。”
说着,底下有一阵桌椅拖拉的响声,然後是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张齐心疼地道:“手机有没有摔坏……”
“等等,你别……”
随後是一阵剧烈的拖拉声,江栖让猛地站起,几步越过张齐,抢先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床上的黎知刚刚探出头就看到这麽惊险的一幕,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吓得後背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