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让轻轻拍着黎知的背哄,给他擦了擦挂着眼泪的眼角,低声问他:“回去了,好不好”
黎知埋在他怀里点头。
和醉鬼有什麽好计较的,江栖让决定原谅黎知先前的冷落。
他牵着黎知热乎乎的比他小一圈的手,像带孩子一样,要顾着黎知的小碎步,短短一截路程,他花费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带着黎知走回去。
路上遇到一只大狗,黎知先是好奇地望了一眼,结果大狗打了个喷嚏,他就又被吓哭。
江栖让一通好哄,走很远都还能听见狗主人豪放的笑声。
江栖让记得,刚上大学时,黎知因为想家动不动就哭,当时江栖让觉得他太娇气,还觉得这麽爱哭的男生实在少见。
而到现在,就只剩心疼了。
本来就喝了些酒,天冷再哭一通,到时候哭发烧了就不好了,脸也要被吹得皲裂。
可黎知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江栖让怎麽哄都不停,他甚至要怀疑黎知是水做的,不然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能流这麽多眼泪。
後来哄着哄着,灵光一现,江栖让拿出手机给黎知转了两千块钱,他把橙色信封怼在黎知眼前,黎知哭着哭着就一愣,慢吞吞掏出手机,点了收款。
如此,江栖让才能带着黎知回家。
一回家就是喝醒酒汤,又给黎知擦了擦脸,在他刚才哭过的脸上擦了润肤露,这才把黎知放回他的卧室。
把闹腾的人安顿好,江栖让长叹一口气,垂眸看向床上的人。
黎知陷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像一个洋娃娃般乖巧得过分,仿佛怎麽摆弄都不会生气。
看着被子里的“恶魔”,江栖让俯下身,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睫毛,黎知的睫毛又长又翘,像小刷子一样,被江栖让一碰就颤抖了几下,睁开了眼。
江栖让纳闷,他自觉自己碰的并不重,不至于把黎知吵醒,可是黎知就是醒了。
不管怎麽说,也是江栖让的错,江栖让不免自责,正要哄黎知继续睡觉,黎知就笑弯了眼:“想不到吧,我根本没睡。”
江栖让:“……”
他从来没觉得黎知这麽欠揍过。
既然能开玩笑,应该是醒酒汤起作用了,江栖让当他是个清醒的人,指着墙上的挂钟告诉黎知,“已经十一点了,你该睡觉了。”
黎知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爬起来,他靠着床头,自以为神秘而得意地告诉江栖让:“我说过,会让你跪着求我。”
江栖让:“……哦。”
如果求婚也算跪着求,他是愿意的。
黎知又继续道:“我还说,以後要让你对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江栖让:“已经很心疼了。”
不想让黎知哭,也不想他难受,黎知的任何都牵动着他,他早已经心疼得毫无办法。
不管黎知要什麽,江栖让都会给他的。
黎知说完这些,又静静地想了想,擡起手,手指朝江栖让勾了勾。
江栖让俯身靠近,闻到黎知身上还带着的酒气,念及他是个醉鬼,江栖让刚才没有给他洗澡。
一身酒气的黎知也会让江栖心猿意马,黎知全身都是热乎乎的,吐息也是热的,他几乎贴着江栖让的脸颊说:“你被我骗啦。”
江栖让说:“我知道。”
或许是因为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黎知蹙了蹙眉,明明江栖让应该悲痛欲绝,可是他的回应很平淡,这让黎知很挫败。
江栖让久久等不到黎知继续开口,疑惑地侧头,正对着黎知的眼睛。
黎知的眼睛现在没有焦点,眼睛大而无神,雾蒙蒙的,但是有一瞬间,黎知的视线焦点定住了,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本能告诉江栖让要躲避,可他没能躲开。
黎知勾着江栖让的脖颈,让他低头,自己则是微微擡着头,撅着嘴,去碰江栖让的嘴唇。
黎知的嘴唇软软的,靠过来的那一刻,江栖让犹如被电击,呆愣着做不出反应,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烟花炸开,他被这猝不及防的惊喜惊得失了神。
黎知贴了一下还嫌不够,嘴唇很使劲地在江栖让嘴唇上蹭了几下,软软地贴着江栖让贴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力气一样,把江栖让推开了。
他看着还在失神的江栖让,得意洋洋地说:“现在你初吻也没啦,是不是非常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