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曼娜的确帮了他。
封赫池敲下几个字。
[当然可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话]
一分钟后,手机再次震了震。
[这么大方啊,我能要求你什么啊,就是想让你每周得抽出一天时间陪我,这样可以吧?]
曼娜发来的消息语气娇嗔。
原来是这种事啊。
封赫池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还尚未从从前那种模式转换过来。
习惯性的以为曼娜是要借机要挟他什么。
环境已经不一样了啊。
封赫池闭了闭眼,心底涌上一丝愧疚的情绪,拿起手机。
[没问题,你有空的话可以联系我]
将手机揣回兜里,封赫池随手撩了把刘海,双肘撑在窗台上,整个人半倚着窗户,侧着脸去望窗外的景色。
老板给他安排的排班有四天,并且还占去了周末晚上的时间,照这么下去,他和禄沧的作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重合。
该怎么继续往下推进任务是个问题。
*
拧动钥匙,推开房门。
屋内仍旧是漆黑一片。
禄沧站在门口,盯着空旷的家里,提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
封赫池今晚依旧没回来。禄沧缓步走进屋内,没有开灯。
他在床沿边坐下,目光落在放着手机的那个桌子上,却并没有要去拿它的意思。
反正就算打给封赫池,他多半也是和昨晚一样的说辞。
回想起早晨那个奇怪的梦,禄沧下颌绷紧,嘴唇无意识地抿紧,撑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奏地一下下敲击着床沿。
最后看到的那个人有着和封赫池完全相同的脸。
但他很清楚,那个人不是封赫池。
封赫池这种人,终其一生也只会沉沦于酒色和赌博的低级趣味之中。
就算是交给他一笔巨款,他也能在短时间内尽数败光,还再多欠下成倍的外债。
又怎么可能像那个人一样西装革履地坐在顶楼的办公室中处理一整个集团的事务。
可那个人的眼神,偏偏又是那么熟悉。
就像禄沧现在每天看到的那个眼神一样。
细细想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开始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察觉到一种异样的违和感。
封赫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他动过手了。
曾经的封赫池心情不好时,偶尔会拿他发泄。
不高兴了就是腰上的一脚或腹部的一拳,拿装满酒的易拉罐砸他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也会翘着二郎腿让他捧着双手去接自己弹落的烟灰。
等等,烟灰?
禄沧忽然抬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如同萤火。
他很久没有见过封赫池吸烟了。
封赫池绝对不是会戒烟或减少量的那种人,更不可能选择去外面抽烟。
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烟雾缭绕,听到禄沧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反而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可禄沧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他吸烟了。
如果不是那个奇怪的梦,禄沧其实并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事。
他对封赫池厌恶至极,在此之前更不可能去细细思考与他相关的一切事情。
禄沧又想起了梦中最后见到的那个眼神。
平静,冷漠,带着上位者的疏离和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