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月薄终于有了一丝畅快,他垂眼,“阿哈,看到你这么惨,我很高兴。”
“诶诶诶?阿月?”阿哈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微生月薄又拿枕头去打祂,“就该让你也感同身受我的难过才是,我才不会祝福你们。”
“好好好,别生气,我祝福阿月就好了,欢愉阿哈穰阿月永远开心快乐。”阿哈任由他打,枕头打的又不疼,打是亲骂是爱,阿月这是爱祂。
甚至为了不让祂疼,用的是枕头。
阿月打得比陆压轻多了。
还有后面的什么大圣三太子,他们打起人来才叫疼,完全就是阿哈单方面挨揍了。
来到异世界,神力都不太能使用了。
陆压还和浮黎一样拿着个相机拍下了祂的糗相。
估计是要拿给阿月看的。
算了算了,阿月开心就好了。
祂这样想着,陆压也确实将录像打包发过来了,还有其他几位和阿哈一起被带走的。
和阿哈憔悴的样子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
微生月薄被这么一打岔,睡意也没了,他最先点开了阿哈的视频。
好好嘲笑了祂一番,阿哈坐在床边,撑着头看着阿月笑,满不在乎,正如阿月虽说,这一切都是祂应该受的,祂没什么好埋怨的。
就是祂短时间内是再也不想看到学校,办公楼,工厂,也不想再接听电话了。
至于其他的,随便呢。
要不怎么祂当欢愉星神呢,苦中作乐也擅长,叫祂没有违背命途将自己推向死亡。
第二个视频是药师的。
使用丰饶神力会诞生吸食神血的植株扎根在药师身上,赐福会加速自己的死亡,拒绝赐福也是。
药师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祂的长生天已经变成炼狱,唯有那株纯白的梨花树盛开着,漫天的花瓣飘落,像一场大雪。
祂每一次,都选择为那株象征着祂与阿月过往的梨树赐福。
任由自己的神血被分食殆尽,只留一具枯骨。
过不了多久,丰饶的权能又会让祂活过来。
如此反复。
梨花簌簌落下,落在那白骨的眼窝处,像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直到最后一次,药师睁开了眼睛,那双含情的眼倒映着漫天飘白如雪的梨花雨,轻轻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真的很轻,没有被拍摄设备捕捉到,但微生月薄知道祂说了什么。
——月亮,会再次为我停留吗?
视频的进度条走到了最后,又开始从头播放,微生月薄点了暂停。
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点开了下一个。
亚德丽芬还是那样的荒芜,被绝望笼罩。
虫群不断卷土重来,断臂残肢,废弃机械,被黄沙淹没。
纳努克不发一言地离开了赖以生存的部族,身后是担忧的亲友与爱人。
祂没有任何解释。
在这颗被绝望笼罩的星球边缘,毁灭之主为不断重生的虫群带去了毁灭。
守护吗?也许吧。
这些反噬的疼痛祂早已习惯。
可是如此绝望,如此悲恸。
祂不断行走在亚德丽芬的各处,毁灭那些带来灾祸的虫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虚卒出现了,身上带着于祂同处一源的毁灭气息。
在前往曾经的部族路上,祂瞧见有虚卒在这里徘徊,对祂的到来没有太多反应,只有其中一只,似乎想对祂说话,但只有模糊的,不成声调的气音。
这些虚卒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或许是死去的人变成的,或许是其他生物,纳努克并不关心。
祂眼睛也不眨抬手将其毁灭了。
没了外在的忧患,部族本应该不会再有痛苦与悲伤。
但祂再次回到曾经的家,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祂心中生出未知的恐慌来。
躲在石堆角落里一脸警惕的是个小孩子。
……是艾丽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