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带着不可抗拒的磁性,坚定而又深邃。衣袍随风起,英气飒然。
几个小厮围成一团,嬉笑着被绘光打发了出去。
绘光到底也混成了掌事丫头,很懂眼力劲了,合了门便就此告退。
任容楹拧眉,抿唇看向男人。
“都走了。”程眙似笑非笑。
“我自己…来……”
最後一个音节还没道出,程眙就将汤匙递到了唇前。
像哄小孩子般,一口苦涩的汤药就灌了进去。
不仅烫还苦……
“咽下去,”程眙看着她,目光温柔似秋水,“乖。”
喉头滚动,任容楹总归是喝了下去。
暧昧又带着无可奈何,汤药剩了大半,她索性一鼓作气全都喝完。
看着被那汤碗遮了一大半脸的任容楹,程眙有些想笑。
但转眼又看到她单薄消瘦的背,唇线又紧绷了起来。
碗被捧在掌心,任容楹擡起头,示意喝完,程眙顺手接过,将唇角的药痕擦去。
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让任容楹竟不抗拒。
好像习惯了他在身前照顾自己。
“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好一点?”
程眙布满关切,心中禁不住生出悸动。她脸颊精致如画,却因病色稍显黯淡,但所幸精神状态恢复了过来,眸光流转。
“好多了。”任容楹知道他的体贴,回应道。
一封信笺被递了过来,封口的蜡印完好无损,微微泛黄。
“这是?”
“你父亲写的,常总管那日禀报拿来的,让我带给你,说他们复日会来。”
任容楹心一触动,父女二人曾因嫁娶起过争执,如今她因故昏迷,为人父母,肯定心急如焚。
还没好好与他们报个平安呢…
这麽想着,她便缓缓地轻啓了,前面都一概正常,可到了後面,春秋笔法,话锋一转——早早膺负子嗣,才能成全大计,亦为家庭之福。
得,又是催生。
她撇了撇嘴,将信阖了上去。
“信上说了什麽?”
程眙耐着好奇道。
“你自己看。”
说罢那宣纸就落到了男人的胸膛处,程眙不多时,笑意就爬上了嘴角。
一来,他是为自己获得岳丈的喜爱感到高兴,二来,则是感叹两家父母的心照不宣。
“你笑什麽…?”
程眙卡在嘴边,忽然想逗逗任容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