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营中出了问题?进了奸细?
她搜遍脑中的记忆,忽然检索到了一条消息,大寰覆灭是因为外敌入侵,这外敌就来源于北疆,看来是程眙阵亡後,大寰无力抵挡。
想到这里,任容楹仿佛找到了让这份温暖延续的方法。
那便是救程眙,让他免受营中遭到的刺杀。
只是怎麽救,她一扫窗前程眙饲养的猎隼。
“绘光,拿笔墨来——”
另一边,谭丕送走程眙便回到了府邸。
男人神清气爽,因为已经在随行的队伍里安排了眼线,那是他偷偷在北疆收拢来的一员小将,对程眙记恨如仇,他倒不用担心对方会反水,因为两人目标一致。
都是让程眙去死。
这场北疆骚动战乱是谭丕谋划好的结果,已经和那派的人打好了招呼,在营帐里暗设埋伏,只等程眙赴场。
他估计怎麽也想不到身边器重的小将竟然别有身份吧。
谭丕漫步在府中,看着成对游行的锦鲤,不由想到了他初见任容楹的画面,明眸皓齿,长发云鬓,似一块瑰宝在他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如今,再也不用躲藏了,只要计划顺利实施,他早晚有一日能与她在一起。
“谭大人何故高兴?”一小厮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的谭丕,忍不住发问。
“谁知道呢。”
*
程眙的队伍抵达北疆。
夜色如墨,边关的烽火燃着孤冷的火光,远处的戈壁荒凉而又肃杀。
一只熟悉的猎隼落到了营帐外,程眙驻扎在帐中,案前摊开了一封信,字迹娟秀却透着几分急切。
信旁放着一只小巧的瓷瓶,瓶中放着任容楹亲自调制的强身药丸,当归与黄芪发出淡淡清冽的香气。
任容楹在信中提醒他提防北疆的埋伏,字里行间尽是担忧,笔锋却又带着一贯的倔强与聪慧。
那是她派猎隼千里加急送过来的,程眙摩挲着信纸,指腹摩挲着"平安归来"四字上良久,胸口涌出一股暖流。
任容楹命他要提防营中的士兵,凡皆与他共处一室之人不论是谁都要万千小心。程眙虽不明任容楹为何叮嘱,但还是对她的话记在心间,入夜果真抓到了一位形色诡异的小将。
次日,北疆战场上,尘土飞扬,谭丕精心设计的埋伏走空,他的第二计,也被程眙率精锐部队从侧翼突袭,势如破竹。北疆的军队措手不及,溃不成军,程眙一战大胜,立于沙场之上,好不威风。
与此同时,谭府却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
谭丕得知北疆失利,计划落空,只恨不能亲自战场厮杀。
他气得一抖,将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碎片四溅,宛如他破碎的野心。不明真相的仆从小厮都不敢上前搭话。
“谭大人前几日还喜气洋洋的,怎麽今个儿那麽暴戾?”
“这谁知道,估摸是因将军府那女人有关。”
“你是说任容楹?可这跟咱们谭大人有什麽关系?”
“说你是呆子你还真是呆子,看不出咱们谭大人喜欢任家那姑娘?”
“可不是……她已经嫁给了程将军?”
“所以说嘛……”
小厮们只能暗下偷偷商讨,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谭丕正色,深吸一口气,他原以为程眙会必死于埋伏,任家家族也会因战败受牵连,届时他可趁乱让任父将女儿许配给他,可如今计划尽毁,他如困兽一般在书房踱步,终是狗急跳墙,决定铤而走险。
既然暗的行不通,那不如就来明的,直接明抢任容楹!趁程眙还没缓过神来,他一定要亲口听任容楹说心悦于他。
谭丕召来心腹,低声吩咐:“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将军府里的任容楹带回来。”
只有这样,才能依照他的心愿,见到与亡妻太过相像的她。
*
将军府。
与此同时,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内,程眙大获全胜。府里已有争着贺喜的官员,任容楹挨个致辞,忙到亥时才把一票人儿送走,看着偌大寂静的将军府,她不由沉下心来。
欲转身回屋,却听耳後方发出簌簌的声音,她斜眼看去,唯有厢房一边的柏树忽忽动着,像是有什麽飞禽落在了上面。
她顿了片刻,起步刚走,就听背後传来一阵脚步声,任容楹猛一回头,却只看到一脸茫然的绘光。
“小姐,怎麽了吗?”
“没事。”任容楹蹙眉,她总觉得有什麽不怀好意的人潜伏在府邸里,只是她也找不到证据,程眙走後,她总觉得府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