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响,女孩面对他的冷漠,与面对裴瑾时的热忱,强烈的对比,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颗原本便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充满惊喜与希望的声音,充满依恋的眼神,原本是属于他的啊!
可现在,却奔向另一个男人。
封烈狠狠咬着牙,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喉咙腥甜,像是一口老血哽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憋闷得快要窒息。
他当然不忍心对温念发火,于是所有怒气便都朝着裴瑾汹涌而去:“你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封烈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射向裴瑾,那架势,活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而相比于封烈的愤怒,裴瑾就显得镇定许多。
经过了昼夜难眠的几天,他脸上不可避免的显出几分憔悴,原本总是一丝不茍的衣裳也凌乱几分,但气质依旧是稳重的,目光温和,看着温念的眼神中全是温柔与克制。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阿烈,你冷静些。”
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话,瞬间点燃封烈所有怒火。
“冷静?呵!”他冷笑一声斥道:“阿烈?这个名字是你该叫的?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从此以後,我们之间,是敌非友!”
男人的愤怒总是因为女人显得格外失控,雄性的本能在面对情敌时到达顶峰。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完美的三角关系,寸步不让的对峙,拉长的光影里,三人的影子在空旷的仓库中拧成死结。
一天前的那通电话,裴瑾告知了封烈温念失踪的消息。
远在索洛林岛的男人顾不上没有结束的拍卖会,连夜驱车赶回华宇城。
在路上,他主动联系了父亲封啓宁,先是道歉,又是哀求,最後用自己的性命当威胁,求父亲帮自己调查温念的下落。
封啓宁气的肝颤,可看着儿子难得露出的软弱姿态,却仍忍不住心软,最终答应帮忙。
封家出马,自然非同凡响。
大人的能量,与他们这些还没正式接手家业的孩子有着本质区别,由权利机构组成的关系网快速运转,就像是一匹开足马力的庞大机器,很快查出零的行踪,最终锁定仓库的位置。
于是,在封烈落地华宇城的第一时间,他没有先回封家,而是直接赶来仓库。
至于裴瑾和白砚——只能说,心黑的人想法总相通的。
从一开始,裴瑾打得便是利用封烈的主意,从他落地华宇城的那一刻,便驱车跟在他身後,最终也顺利找到仓库。
破旧的仓库坐落在城市最偏僻的边缘,已经废弃很多年,空间很大,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几缕从残破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在满是灰尘的空气中折射出诡异的光影。
空旷的储藏间里堆满了蒙着白布的高大货物,足有几千平,二楼用木板搭成的小小房间,他们的女孩,这些天就生活在那里,简陋,破败。
多苦啊!
所以,为什麽宁愿忍受这样的艰苦,也不愿意回到他们身边?
封烈大手紧紧抓着温念的双臂,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将她挡在身後,那力气大的,将她纤弱的胳膊捏得生疼。
裴瑾的目光从堆积成山的废弃货物上转到封烈身上,最後定格在女孩微微蹙着眉,泫然欲泣的脸上。
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握紧,裴瑾轻舒口气,脸上却慢慢露出一抹笑。
“阿烈,无论如何,你我兄弟多年。今天,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作者有话说】
封烈故意让念念用机甲打中,他的逻辑是,让你打我一顿,消了气,然後就扯平了,你原谅我,和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