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已经彻底不见了,她被自己伤透了心,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那颗无比爱他的心,已经彻底被摔碎了。
是从他与苏梦欢订婚的那时吗?或许应该更早,是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走绝育的那刻?
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
还是他在深夜,独自将她扔下飞车的那刻?
他真的是个畜生啊,真不是人。
所以,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真是活该啊!
封烈这样想着,有那麽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放手的。
大少爷从小顺风顺水,无论是家世,还是战斗力,想要什麽就没有得不到的。可是,他又怎麽能强求一个女孩的心?
他已经伤害了她那麽多,不该再让她流眼泪。
封烈有些颓然,更多的是觉得生无可恋,从这个想法冒出脑子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好像失去了色彩。
心脏好痛,痛得他脑子都麻痹了。他该不会是要死了吧?每一颗细胞都跳跃着,人间仿佛生生成了炼狱。
封烈又吸了口烟,麻木的体会尼古丁充满心肺的感觉,却只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巨大空虚。
他是个S级战斗强者,可这一刻,又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志,人生走到尽头,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人。
封烈颓然放手,白砚却是仍旧不肯放过他,弯腰俯身,凑近他的耳边,自顾自说着:
“阿烈,你说这个时候裴瑾和念念在做什麽?”
“两个人刚才抱得那麽紧,你也看到了吧?现在该不会是已经到了裴家?”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念念的小嘴怕是都要被裴瑾亲肿了。”
“哼,我都没舍得碰一下的女人,现在都要便宜那小子了。”
白砚话语不停,语句也越来越过分。
他是真的懂怎麽挑起人情绪的,几句话说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听得封烈的脑子都快爆开了,恨不得堵着耳朵叫他滚。
“也不知道念念在床上是个什麽样子,是不是身子也软软的,眼睛红红的,张着两只胳膊抱着裴瑾不肯放手?”
“嘴巴里说着,裴瑾哥哥,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我们终于甩开那个封烈了。裴瑾哥哥比封烈又高,又帅,人也体贴,就连亲嘴儿的技术都更好……快点,抱紧我,我要给你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找封烈来做孩子的干爹……”
“滚!不要说了!滚,你给我滚——”
封烈怒吼着,终于再也承受不住。
白砚口中的那些画面,就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脑中不停旋转。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将所有理智搅碎。
痛苦,愤怒,仇恨,绝望,说不出是那种感受更深,激烈的情绪,如同疯狂咆哮,旋转着的龙卷风。
所以,不能放手的啊……
怎麽能放手呢?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封烈咬着牙,运起异能,重重砸向远处堆积的货物。
白砚冷眼看着他发狂的模样,狭长的眼睛里,却只闪过一丝幽暗的冷光。
远处,失去动力的铁甲号瘫软在地,就像是一座由钢铁铸成的小山。
几十公里外,裴瑾与温念才下了飞车,并没有如白砚口中那般如胶似漆,两人姿态亲密,衣衫却整齐,裴瑾黑色制服外套被温念的泪水打湿,却不显狼狈,温和润雅。
“念念,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
裴瑾并没有带温念回裴家,而是将她安置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小院。
这里,算是裴瑾的秘密基地。
裴家虽也富贵,但到底不似封家,白家底蕴深厚。
裴父裴寒舟寒门出身,性格谨慎,如今虽身居高位,却依旧谨言慎行,低调简朴。
他这种行事作风也从工作上一直延伸到家里,平素对裴瑾的约束十分严格,裴家的生活既不铺张也不浪费,廉明朴素,一板一眼。
在裴寒舟近乎苛刻的要求下,裴瑾从小做什麽事都力求完美,长此以往,当然也会感到乏累。
这栋小别墅就是在他成年後独自置办的,偶尔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透透气。
“这里生活用品还算齐全,你有什麽缺的,就跟我说。”
“会长……谢谢你。”
温念的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受到的冲击很大,从刚才开始,心便很乱,苍白的脸色一直都没有缓和过来。
裴瑾叹息着上前,将她轻轻揽在怀里。
“累了吗?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炙热的吻轻轻落下,于是整个世界也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温念睫毛颤了颤,下意识闭上眼。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渐渐的,裴瑾的气息越发浓烈,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唇舌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