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尾,给那张本就清冷的脸增添几分破碎感。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面对这样的情景,依旧丝毫不怕。白茫茫的眼睛里透着股死寂,就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有一片虚无。
裴瑾,白砚,封烈,三个男人中,如今只有封烈不知道零与温念的关系。
白砚当然不会告诉他,狭长的眼眸中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封烈缓缓起身,轻巧的半跪到笼子边缘。
“零?即墨家的人形兵器?”
下手又快有准,杀人不眨眼,确有令人闻风丧胆。
但显然,这些人中不包括他封烈。
“就是你从白家劫走的念念?说,用哪只手碰她的?”
笼子里的男人始终没有表情,只有在封烈提起温念名字的瞬间,那双洁白如雪的眼睫才明显的颤了颤。
……
一墙之隔的门外,所有事件的中心,那个牵动着所有人心绪的女孩正紧紧靠在裴瑾怀里,不安的听着远处斗兽场中传来的变异体的嘶吼,用力揪紧他外套的上黄铜制成的精致纽扣。
死神酒馆,以前跟着封烈的时候,也算常来。
可性格内向的温念却是从来不喜欢这种场合。特别是眼下,刚刚经历了那麽多冲突,是真的不想与封烈,白砚见面。
两个男人留给她的阴影颇大,以後的事以後再想,现在受到的惊吓还没缓回来,满脑子只想着避开。
“别怕,有我在呢,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裴瑾始终紧紧揽着女孩的肩,声音温和,态度和煦。
带念念来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不可能将她一辈子拘在小院,也不舍得将她送走。最重要的是,以裴家的实力,想要完全避开封家,根本不现实,所以就不能将封烈逼得太急。
适当的见见面是必不可少的,至于以後,还需要细细盘算,但只要封烈在乎温念,爱得越深,反而越容易对付,裴瑾垂眸,目光深沉。
他这会揽着温念,相比于屋子里那几个,温香软玉在怀,心中自是无尽柔情。
擡起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女孩後背,一面安抚她的情绪,一面轻声问道:“之前你说过的那位墨墨……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麽?”
“墨墨?你终于有墨墨的消息了?他怎麽样,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里?”
看,只要一提起这两个字,就紧张得跟什麽似的,什麽都顾不上了,满脑子就只想着一个墨墨,连害怕都忘了。
这急切又担忧的模样,多麽碍眼,裴瑾心中发酸,以前也没这麽小心眼的,可享受过女孩全心全意的依赖,就越来越难以忍耐她对其他人的关心。
裴瑾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念念,你先别急,先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像是难以啓齿般踌躇道:“我的确是得到到一些零的消息。只是……他的身份,似乎与你口中有些不太一样……”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裴瑾从来不会这样卖关子。
温念心中浮现起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微微蹙了蹙眉。一双水盈盈的剪水瞳在昏暗灯光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墨墨的身份?他的身份有什麽问题?”
裴瑾:“你之前跟我说,他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所以被即墨家的人抓走虐待的?”
“是这样啊……”温念的语气变得愈发迟疑。
裴瑾:“那你可知道,他姓什麽?”
墨墨的姓氏?
温念满脸茫然,她的确从没听墨墨提起过,甚至就连零这个名字,也是从裴瑾的口中才知道的。
“即墨零。”
迎着温念惊讶的目光,裴瑾缓缓说出了零的全名:“他的名字是即墨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