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好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快到我身边来——”
“念念!到我身边来!”
天之骄子般的两个男人,你一声,我一语,在见到温念的瞬间都红了眼眶,哪里还有半点挥斥方遒的镇定?
封烈脾气大,性子也急,瞪着零的目光就像是刀子,恨不得立时将他凌迟。
这身份卑劣的白毛小子竟然没死?他有什麽资格站在念念面前?
裴瑾脑子聪明,也更沉得住气,他知道温念与零之间的纠葛,因此并未立刻发作,只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几日不见,他憔悴得紧。今日他身上没有穿惯常的黑色制服,而是一身纯白装扮,潋滟的双眸瞳色很浅,在医院的白炽灯下,闪烁着浅茶色的流光。
“念念,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想你……”
裴瑾话音未落,就被封烈打断了。向来桀骜不驯的封家大少,如今脸上写满了憔悴,几天几夜没有不眠不休,就连他这样的天赋者都挺不住,眼窝深陷,眼下青黑。
“念念!我已经和苏家退婚了,之前是我错了,我发誓,从今以後,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多麽深情,多麽令人心碎。
身份高贵的公子哥,如此深情的告白,是个女人都顶不住。
“念念,到我身边来!”
“来我身边!”
两人都没有直接动武,而是哀切的望着温念,目光眷恋,声音乞求,等待着她的选择,以一种完全臣服的姿态,向她伸出自己的手掌。
封烈的心中是盈满苦涩与绝望的,一次次打击,已经让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温念心中的地位。
她不爱他,甚至厌恶他。
但他别无他法。无法放手,也不能放手,哪怕被讨厌,哪怕被怨恨,这一辈子,他都注定要与温念永远纠缠在一起。
相比之下,裴瑾就更从容许多。
在他的心里,他与温念始终是相爱的,虽然他因为封家的打压不得已做出暂时的妥协,但念念那麽善解人意,一定可以理解他的苦衷。
却没想到,此时面对他们两人伸出的手,温念只是面色苍白的转过头,盈满泪水的眼中始终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麽会这样?
封烈双目赤红,就像是一只内心盈满痛苦,却无处发泄,走投无路的困兽。
裴瑾双眼深沉如雾,看向温念时满腹柔情,看向零时,又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杀意。
“念念,为什麽,为什麽不肯原谅我?”
“是不是他逼迫的你!”
“你在怪我吗?怨我当初没有护住你?可是,我是有苦衷的啊!”
“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从没想过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
“迫不得已……”
裴瑾声音颤抖,眼眶泛红,肝肠寸断的解释着,封烈也握紧拳头,急急开口。
“念念,你别信他!裴瑾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僞君子!”
“看看我,求你看看我,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
“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好好照顾温阿姨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念念,不要怪我……求你……”
封烈的声音甚至带着哽咽,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骄傲此刻碎的满地都是,只可惜却换不得心爱女孩的一次回眸。
身材娇小的女孩,长相如初春三月的花瓣一样柔软,白皙的皮肤,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美丽到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而已,身份低微,性格懦弱,被人欺负也不敢反抗,委曲求全,就像是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靠人的保护生活。
可,为什麽,心就那麽狠呢?
爱的时候全心全意,不爱了,就连一丝馀温都不再有。心狠的就像是寒冬里被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冻得人骨头缝都疼了,一颗心沉沉下坠,摔得粉身碎骨,却依旧无法放弃。
放弃,怎麽能放弃呢?
死也不能放弃的。
若是不曾拥有过也就罢了,事到如今,无论是封烈,还是裴瑾,没有人可以放手。
看着温念冷漠的表情,裴瑾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期待到痛苦,再到如今的麻木与仇恨。
当然,仇恨是对着零的,温润如玉的公子哥第一次在人前展现自己如此阴鸷的一面,擡起眼的时候,表情甚至有些偏执。
“你爱上他了吗?”
“念念,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别人?
“一条野狗,即墨家的野狗,凭什麽,凭什麽被你看在眼里?”
“是不是,只要杀了他,是不是,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
话音未落,裴瑾已经握紧拳,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攻向零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