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瘦了很多,精致的眉眼却不掩矜贵,颇有些病弱贵公子的风范。
说实在的,白砚是真的长得很好,哪怕温念对他没有感情,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他都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不可替代。
就好比眼下,阴鸷的眉眼垂下,就是蚀骨的温柔:
“念念,别怕,我会保护好你。”
白砚紧紧揽着温念的腰,像是抱孩子一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哄诱。
女孩似乎是怕极了,娇小的身体不断发抖,柔软得就像一片绵软的云,伸出两只细弱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脖颈。
“阿砚,救我,我不想回封家……”
多柔弱,多可爱,就连楚楚可怜的声音都像是一只含苞欲放的桃花,颤颤巍巍,鲜嫩多汁。
她的眼睛清澈如林间受惊的小鹿,小小一团靠在他怀里,真是像羽毛一样轻。
明知道不是时候,可面对这样的温念,白砚还是忍不住意乱情迷,顺着她手臂的力道,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浪漫又深情。
来自阴狠毒蛇的温柔,似乎更令人无法抵挡。
但显然,温念并不是一般人。
在白砚俯身靠过来的瞬间,柔弱无骨靠在男人怀里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原本紧紧揽着白砚脖颈的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小瓶子。
看似攀附,实则暗暗蓄力,
终于,在白砚俯身,嘴唇贴在她脸颊的刹那,温念猛地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针管扎入白砚脖颈。
“念念!你——!”
温念的动作又快又猛,两人离得这麽近,哪怕是白砚都没法躲闪。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对温念没有丝毫防备。
男人又惊又怒,眼中一瞬间迸发出的寒芒,似要将温念洞穿。
她死死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额头更是已经渗出冷汗。
温念实在是太弱了,在身为天赋者的白砚面前,没有一丝胜算。
针管里的浅绿色液体是麻醉液,早在几天前,她便已经暗自得到,却始终不敢轻易使用。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失败,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幸好,她成功了。
在浅绿色液体扎进白砚颈侧的瞬间,男人的眼神开始涣散。他死死捏着温念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可最终还是逐渐失去力气,身体摇晃着向一边倒去。
温念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到白砚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眼眸完全闭上,才略略放松紧绷的神经。
手腕被捏得死紧,男人即使昏迷了,也不肯松手。
温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胳膊抽出来,再去看,才发现手腕已经被捏出一圈青紫,稍微一碰,便是尖锐的疼痛。
她腿还有些软,白砚倒下时,她的头也被磕碰到一侧的墙壁上,力道很大,出了点血,头晕,还有点泛恶心。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温念丢掉手中的针管,踉踉跄跄的向前走。
走廊尽头是地下基地的另一扇门,身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她并不想与封烈等裴瑾见面,所以要在他们攻破防御之前,率先逃走。
一步,两步……摇晃的光影,越来越近。
门是最先进的智能系统,虹膜与指纹双重验证,无比牢靠。但温念不怕,作为一个机械师,她早已经暗中破解了防护网的内部程序,所以说,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还是有些用的吧……
“滴,滴,滴……”
她抖着手臂,屏住呼吸,在门旁的隐藏式键盘上快速输入一系列复杂的指令代码。
屏幕蓝光闪烁,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那种急迫的心情让她整个後背都被冷汗浸湿,终于,伴随着轻微的机械运转声,门锁系统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随後缓缓开啓了一条缝隙。
成了!
温念不敢停留,手脚并用的向外跑。
白砚选定的据点位置极为隐秘,周围是一片荒芜的野地,杂草丛生,树林茂密,在夜风中飒飒作响。
门後,则是长长的楼梯,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一张吞噬光明的巨口,阴森而未知。
温念顾不上害怕,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上攀爬。
长长的楼梯间灯光很暗,越是向前走,越是黑暗,窒息得喘不上气。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温念一个人的脚步声,所以,当背後那股不合时宜的阴风拂来的时候,温念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窜而上,头皮发麻,双腿双脚更是瞬间没了力气。
“啊—”
她口中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阴冷的,潮湿的,瘦削的,就像是冷血的爬行动物般,从背後,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控制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