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意揣测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只要天赋者与泥巴种的分别存在,温念就永远是他们眼中可以肆意践踏丶无需信任的‘下等人。’
权珍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又找不到敌人的猫,焦躁地原地踱了一步,眼神凶狠地上下扫视温念,半晌才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充满鄙夷和厌恶的冷笑:
“哈!说得轻巧!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但你这种低贱的泥巴种,好不容易爬回权家,爬到我哥的床上,你会舍得走?我看你是想玩什麽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温念,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嘴脸,我看着恶心!”
她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像是淬了毒:“别以为我不知道!封家那个封烈,这些天,为了你可是闹翻了天!”
“呵,真是好本事啊,当年怎麽没看出来呢,你还有这种能耐,勾得这麽多男人对你感兴趣?”
“只可惜,我劝你死了那条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这种心怀鬼胎的女人得逞。”
“当年我能赶走你一次,现在也能赶走你第二次!”
权珍珍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根尖头的发簪,冰凉的材质贴在温念脸上,发簪尖锐的顶端微微用力,便在她相较于旁人格外白皙的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权珍珍眼神暗了暗,感受着女人柔软细嫩的肌肤,心中一阵不悦,又全都转化为更露骨的恶意:
“你说~我现在说你要刺伤我,哥哥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是知道怎麽扎人心的,权珍珍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念,目光眨也不眨,似乎十分期待能从她脸上看到曾经崩溃与绝望的表情。
只可惜,让她失望了,
温念的脸上只有一片漠然。
几年过去,当年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没有什麽变化,温念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温念。
仍旧是如初一撤的粗糙简陋的陷害,可当年,温念也是被这样的计谋所害,被赶出权家。
这就是大小姐的自信啊,阴谋诡计比拼的从来不是计谋的精妙程度,而是人心。
在她看来,温念毫无胜算。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温念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而这微小的弧度也让权珍珍恼羞成怒,她猛地用力将发簪又往前顶了顶,尖声怒斥:
“你笑什麽?”
“我问你,你笑什麽!”
直到此时,她才像是第一次将这个不值一提的泥巴种看进眼里,然後发现,她与自己想象中似乎很不一样。
气质并不如自己印象里一样怯懦卑微,反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坚韧。
她的个子很矮,身材也弱,可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柔和,皮肤白皙光滑,五官更是精致得很,虽然风格不够热烈艳丽,但就像一株纯白的百合,自有一番别样魅力。
所以,她就是用这幅模样勾引哥哥的吗?
多令人生气!
权珍珍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温念偏了偏头,目光平静的迎上权珍珍的怒火。
“我笑你……自信又天真。”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权珍珍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直接吃了。
温念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勾的更深些:“你既然也有过恋人,那麽应该知道,恋人和妹妹是不同的。”
“你知道吗,权珍珍,你哥哥真的很爱我。”
温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花园里残馀的风声,带着一种奇异的丶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没有刻意炫耀,却格外刺耳。
“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我睡觉。你能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会亲自为我下厨。”
这是真的,虽然只有一次,但在温念表现的恹恹不乐,食欲不振後,权律深的确亲自下厨为她准备了一次早餐。
当然,厨艺一般,至少温念觉得完全没有厨师长精心烹制的菜肴美味,但她还是十分温顺的全部吃光了,也收获了男人一抹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