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泽村与川上,泽村会上场,只会有一种可能,片冈监督准备打稻实一个出其不意。
若是出了问题,後面还有川上前辈稳住,所以泽村完全可以在比赛持续僵住之时,上场试探着打破那种情况。
捕手百分之九十九是御幸,剩下那百分之一,只有可能是投手出状况,换投风险太大之时,才会是他的上场几率。
田岛伸手推了推眼镜。
打线方面,青道一到六棒不会变,最重要的是,七棒是谁?九棒又是谁?
七棒要能把御幸与後面的打者连起来,九棒也担任着连接一棒的责任,所以这两者选择要慎之又慎。
假设首发投手是降谷,左外野坂井前辈,右外野白州前辈,那麽很可能七棒坂井前辈,八棒降谷,九棒白州前辈。
坂井前辈能把降谷与六棒的御幸连起来,白州前辈综合实力最稳,能稳妥的连接一棒的仓持前辈。
但如果考虑到换投,片冈监督很可能首发不会让坂井前辈上场,那麽七棒很可能是首发的降谷。
这样一来,青道的打线就能大致推测出来了。
与之相对的,稻实的打线也就大概出来了!
按稻实对樱泽的打线棒次,估计决赛也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一棒是拥有速度的卡尔罗斯,二棒是战术型打者白河,三棒是吉泽,四棒原田,五棒成宫鸣,六棒山冈,七棒是平井翼。
不出意外,稻实应该就是这个打线阵容了。
东亚懒洋洋地摊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淡淡瞥一眼似乎已经完全陷入自己思绪中去的田岛。
“如果你现在是在推测稻实的打线棒次的话,我劝你最好停止。”
被东亚的声音惊到,田岛这才想起来,这房间里还有人!
他已经习惯看着比赛录像後,自己一个人写写记记,然後开始模拟比赛场景,并结合对手情报进行出战阵容预测,最後模拟与推测出的对手阵容比赛调度。
“嗯?”田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亚的意思。
东亚轻轻合上双眼,似睡又似在思考,“因为,双方的打线棒次,重要的那几位打者棒次不用思考都能知道!你推测与否,完全没影响。”
他睁开眼睛,整个人动一下都懒得动,只眼珠转动,斜眼看向田岛,“你应该没忘记我最开始让你做什麽吧?”
田岛回想几秒,对了,“成宫鸣!”
“对,你为什麽要花那麽长时间去思考的打线棒次这些问题呢?你又不是首发捕手,况且做这件事还白费力气,你应该做的,是从一个打者的角度,去观察成宫鸣!”
两人都不用确定就能知道,青道首发捕手一定不是田岛!
东亚翻动一下身体,侧着摊在椅子上,视线正面对上田岛。
“用你的眼睛和脑子,好好去观察,去分析那个投手!他的所有微表情,他的所有不为人注意的微动作,而这些又代表着什麽?”
“他投什麽球的时候,是哪种微表情,他投球状态好与坏时,表情是什麽样的,眼神是什麽样的?”
“而你,在猜出对方的球之後,要怎麽样,才能把它打出去?最好仔细看录像里,球被投过来时的路线,虽然隔着屏幕看不出什麽,但你最好还是能背下球的飞向,用你最擅长的想象,去寻找破解方法。”
“周之助,你最应该记住的,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这里,”东亚伸手指了指脑袋,“浪费在不应该的事情上,想赢,那麽,靠你的这里,去对付对手!实力,只不过是前往胜利路上一个必须丶基本必备却又没那麽重要的存在而已!”
田岛沉默地凝视东亚,半响,他蓦地笑开,却垂下眼帘:“我发现,你变得很可怕。”
其实,很早,早在他们刚重聚之时,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但他却有些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明明只比自己大四岁的这个人,却远远地丶孤单地一个人朝着那麽复杂的世界走去。
徒留自己一个人,还在单纯地为着一种信念,而不断追逐着……
田岛的手不自觉攥紧,没多少长度的指甲还是生生在手心留下月弧形的痕迹。
东亚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面上只是一挑眉,懒洋洋地挥挥手:“单纯的高中生田岛周之助,你永远不会了解我作为大人的快乐!”
田岛停顿,罕见地没有先反驳东亚这自诩大人的话,他安静等东亚说完,又继续自己未完的话:“但作为你这一边的人,你的可怕却让人很安心。”
东亚嗤笑一声,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你真天真!”
他站起身,朝着床走去,掀开被子,躺下,盖上被子,闭眼,最後对着田岛说:“好好研究吧!你的女朋友。啊啊……好累,我先休息一下,除非地震,否则别叫我!”
田岛复杂的情绪瞬间被这话给一扫而空,忍不住嘴角抽搐。
女朋友这件事真心过不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