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排着队一人买了一份兰州拉面,味道还算正宗,但是牛肉量绝对比外面餐馆给的多,五片飘在面上。
沈恬特意嘱咐多加一点香菜和香葱,她喜欢。
坐在热热闹闹的食堂里,周遭的学生们聊的热火朝天,兴致高昂地商量晚上要不要去新天地蹦迪,连A卡的钱都算出来了。
只有他俩在认真吃饭,她吸着面条,但声音太大她听的很清楚。只感叹夜店酒吧,都是纸醉金迷买醉的地儿,适合孤独寂寞的伤心人去。她那次的经历可不想再回想了。
“最近看新闻了?”霍西禹不饿,随便应付了两口就放了筷子:“他父亲正式任职了。”
沈恬听的疑惑,大脑思索了一圈,擡头说:“哪个新闻?”
最近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这件事,霍西禹报了个名,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但是没看过,一是没空,其次是这种时政热点实在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扯不上关系。
她问:“所以你说的是谁父亲?”
那好奇的表情全然是不清楚他在说什麽,霍西禹也了然于心了,但是又拿不准这两人关系是断了才不关心的,还是她根本不知道谭宗明家里干嘛的。
沈恬也的确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嘛的,只听包奕凡说过谭家家族庞大他曾祖父是船王,工作那会知道晟煊是三盛旗下的,她还试着在网上查过他的词条,只寥寥几篇无关紧要的报道,什麽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霍西禹见此状,找了个借口,想试探一下:“上回倪卡向我打听你来着。”
不过这是半借口,因为倪卡真对沈恬有点兴趣,也确实问过话。
“打听我干嘛?”沈恬把碗里的面挑干净吃光擦了擦嘴,端着盘子起身。
霍西禹也一道跟她往放碗盘的地方走去。
“她不是喜欢女孩吗。”
沈恬早忘了这麽一茬,没觉得这问题能跟自己有什麽关系。
他接着说道:“问我,你有没有对象,我当时就跟她说,人家有男朋友,少搞些有的没的。”
“倪卡这人就这样,看着美女都得问两句。”
这话里的调侃,让人难以察觉到其它意思,霍西禹末了那句话更是带着开玩笑的腔调,沈恬自然没意识到,只觉得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挺精彩。
能被女孩喜欢,她怎麽着也没想到。
光看倪卡的朋友圈,她这种风格,拿捏一个人不在话下,尼古丁丶酒精和超跑,还有她为艺术着迷疯狂的本身。
样样要命。
不过有男朋友吗?这话她後知後觉,自打元旦以来,谭宗明後续又提了一嘴,春节前就要去香港後,便再没了信儿。
不知道去了没有,也不清楚是不是已经去过又回哪了,北京还是上海?
反正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这麽温水煮青蛙似的维持着,不过与其说之前是热烈的,不如说那是他的新鲜感罢了,所以才对她毫不吝啬的表达,兴致盎然的付出。
说到底,热恋期过後也不是非谁不可。
‘他有他的一马平川,我有我的山丘沟壑。’
不过这句话是她在心底默默说的。
“你的朋友还什麽样的都有,不过都挺好的,尤其是倪卡相处起来特舒服。”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感概。
同样是富二代,萧卷还有傅怀琛这帮人绝不会跟你坦诚相待,同一个酒桌可以,但同一个牌桌,没门。
霍西禹“啧”了一声,幽幽道:“看来你俩彼此印象都不错。”
沈恬笑出声来:“我对女孩格外优待,要是以後她成了服装设计师,我一定支持!”
“她还真有自己的品牌。”霍西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串英文,把弹出来的第一条信息点开拿给她看:“别看这人天天泡在酒吧夜场玩的昼夜颠倒,在艺术这方面,绝对有天赋。”
“所以倪老板这个称呼,就这麽来的,她伦敦家底下的车库里,排排豪车,一半是她自己赚来的。”
她一边听着霍西禹的话,一边接过来看。
官网页面里的普通基础款价格都近w,主攻海外市场,目前只在港澳设门店,沈恬不由得在内心感慨这姑娘在同龄人中,绝对算得上翘楚。
大部人一生平庸,可有些人玩着就把人生造就的光鲜闪耀。
这一点,她还是有点羡慕的。
但沈恬诚恳地说:“那我以後努力赚钱给她捧场!”
“成,我替你转告她。”
分开後,沈恬自己开车回了家。
…
六月底,晌午下起一场毛毛雨,窗外的薄雾消散,骄阳穿过玻璃,将树影投在走廊的过道上。
沈恬从校园出来,沈括和莹莹在门口等她,几个人去北遇映画取他俩的婚纱照。後又约上欢乐颂的姐妹们来家里吃火锅,都是一对对的,沈恬倒也不觉得孤单,她都习惯了,安迪和包奕凡现在美国待産,赶不回来参加小蚯蚓的婚礼,但送了份大礼,都赶上她几年薪水了。
气氛愈来愈热烈,大家也喝的越来越high,你一句我一句中,关雎尔敏感的察觉到了沈恬和谭宗明现在的状态。她和谢滨都要结婚了,当初那点不甘早就放下了。趁着邱莹莹起身,她座到沈恬旁边,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去年沈括因办案不利被停职,後面是严先生托关系帮忙处理的,没过多久就被调到了包奕凡老家南通,还升了警衔。有一晚谢滨和沈括在家中喝酒,酒过三巡,这话便被她听到了。沈括的确是替谢滨担了点事,里面很复杂,一切都是从曲筱潇调查谢滨开始…如果不是沈括,谢滨这会已经从刑警降为片警了。
关雎尔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只想给雅加达那次的事做个弥补,让她明白谭宗明是在乎她的。
沈恬起身走回卧室,思绪穿插在那些话里,内啡肽下平静的期待感忽然松弛下来,精神乏了,心情像下雨的天空,灰蒙蒙的,她讲不出来的话都闷在心里,疲惫感慢慢席卷整个身子。
良久,她拿起床上的电话走到阳台边,拨了过去,时慈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