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知道,努力很难匹配上回报,大家却还在为不同的人生努力,你说为什麽呢?”
话落,刚好红灯,车停下,左侧亮起硕大的屏幕,刚好是陆意涵前段时间拍摄的奢侈品广告。
华灯初上的上海,大楼亮起的昏黄的灯光散落在来往的人群中,如影绰绰。
大屏上的陆意涵,一袭深v黑西装,瓷白纤细的手腕佩戴着代言的蓝宝石腕表,下巴微扬,上挑的眼尾美得动人心魄,眼中透过的璀璨,似在俯视沿途每个为她而驻足的人。
傅怀琛降下车窗,看过去,良久,声音淡淡地说:“拥有过就好,一直拥有对其他人来说也不公平,有轮回,所以他们才努力想要代替站在自己上面的人。”
陆意涵说:“你说的是事业,那爱情也这样吗?”
话音刚落,绿灯亮起。
傅怀琛笑了下,升起车窗,收回视线,只说了八个字,“事事如此,世事难料。”
陆意涵没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想反驳又自知他说的没错。
六月底的周末时间,一行人在谭宗明家里聚会,傅怀琛刚走进客厅,就看见电视机上正播放着陆意涵之前的剧《alwaysonline》,屏幕上那张明媚的笑脸,灵动活泼,她正抱着一摞书,穿梭在哥大的校园里,阳光绿荫下,一身白裙,奔赴向那个远远看着她笑的男孩。
他看入神了几秒,记忆好像一瞬间回到了纽约的冬夜。
其实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去找她,明明自己不是个冲动的人,可能就是纯粹的想见她,至于其它答案,他也给不出。
沈恬见傅怀琛过来,倒了杯茶递给他,“涵涵现在可火了,明年全是她的剧,商务也是多到排不开,连倪卡都在找她团队谈代言的事了,这要是成了,傅怀琛你的酒店也受益了。”
齐芯也笑着跟话,“我朋友的品牌也想请她来着,可惜有同行品牌冲突,我听说现在跟她挂鈎的几家品牌,月销量的百分比都直线上升,傅怀琛这叫入股不亏,女朋友的知名度和赚钱能力比他还强。”
傅怀琛听到这些,浅笑了一下,垂眸抿了口茶,“那倒是,之後的票房也不用愁了。”
“你真行啊,这都能第一时间想到票房,思想可以赶超谭宗明了。”沈恬放下遥控器,拿起桌子上的发圈,拢起微卷的长发,顺手编了个松散的麻花辫,搭在杏色真丝裙上,整个人散发着缱绻的温柔。
傅怀琛撇撇嘴,长叹一口气摆摆手,“可别,我哪能赶得上你老公啊,再者,谁投资不求回报啊,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齐芯抱着儿子,意味深长地哦一声,“那以前也不见你投资这些的哈。”
蒋聿之听见老婆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他这叫欲盖弥彰。”
领着儿子从书房走出来的谭宗明,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傅怀琛,淡然地丢了句,“确实,他这装听不懂的本事倒是有长进。”
傅怀琛又跟没听见似的,笑着朝小尼莫招手,“哎呦,尼莫做完作业了啊。”
尼莫小跑趴在他腿上,委屈撅撅嘴,“你带我出去玩吧,明明放暑假了,爸爸还让我学习,明天要带我去学冰球,可我不想去。”
一屋子人见此,纷纷哄笑,连沈恬都一脸无语地跟着乐。
傅怀琛拍拍他的屁股,抱起放在怀里,逗乐道:“哎呦喂,你爸那麽凶,要不跟我回家,干爹带你去香港玩怎麽样?”
“好!”尼莫本来灰淡无神的双眼瞬间亮了,“和干妈一起吗?”
傅怀琛指了指电视,“你干妈在电视上呢,没空跟咱们玩。”
“那你带我——”
没等尼莫说完,谭宗明直接打断,“下个月再说,这个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上海待着。”
傅怀琛挑挑眉,仰头看他,“他才上幼儿园呢,谭老板你把你儿子当员工呢,这麽压榨。”
沈恬摸了摸儿子的头,解释道:“那倒也不是,从静园开始重装後,姥姥姥爷就回北戴河那边了,过两天回来,就想接尼莫去那住一段时间,刚好教他练字。”
一听到”练字”,尼莫瞄到谭宗明漠然的眼神,笑容直接没了,使劲往傅怀琛怀里躲,“干爹,我想出去玩。”
傅怀琛抿唇点点头,将他从怀中扒拉出来後,抱起放在一旁,郑重地说:“得你亲爹亲妈同意才行,不然我怕他俩告我拐卖儿童。”
正在倒水的谭宗明,闻声擡眸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你今天怎麽有空过来?上周回北京薛姨来家里坐,跟我念叨说现在来上海都抓不到你人影。”
“忙呗。”
“忙?”
谭宗明太了解彼此,这两年,身边这些人的父辈都稳定下来,相比以前,他们远在上海的都悠闲了不少,所以并不信这种解释。
傅怀琛耸耸肩,转移了话题,“和秦家关系一向好的张老,昨天凌晨心梗去世了,上面说要延迟发丧的事你听说了没?秦老为此都不愿意了。”
沈恬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工作缘由见过一面,听到後问道:“这意思是要延迟公布消息吗。”
谭宗明淡然地点点头。
“嗯,去世当晚就封锁消息了,这个聿之哥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还早,毕竟以前是蒋叔父亲的部下。”
他擡手示意儿子和蒋博睿去一旁玩,坐到老婆身边,把一旁的空调毯盖到沈恬腿上,整个人懒懒地向後靠下,“说是追悼会推迟,不过外面已经开始传了,现在就等新闻上报了。”
蒋聿之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张老的小儿子在国外都不敢回来见自己父亲最後一面,好在女儿从贵州回京了,人走到这一步,真是谁能料到呢。”
傅怀琛看着电视机,一脸怅然地笑了下,“这能怪谁呢,官场上怎麽可能长盛不衰,要不是他大女儿是前妻生的,关系撇得干净,也回不来,秦老毕竟退了,说话不管用了,所以我都能看得到未来周轶来的下场了。”
话落,几人都看向谭宗明,只见他掀起眼皮,云淡风轻地喝了口水,“看我干嘛?周家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替人民发声罢了。”
几人哑口无言,只能异口同声地咂舌。
…
後来陆意涵从巴黎特意直飞北京去见傅怀琛时,当天凑巧赶上他们几家一同去参加追悼会,而她也在新闻上听闻了这件事,便没多问,直接回到傅怀琛在北京的住处,照着视频下厨做了几样他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