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琛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得,我活该,供一老佛爷找罪受呗。”
陆意涵六点以後不进食,就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吃饭,被她盯到受不了的傅怀琛不悦地放下筷子,手指敲了敲桌面,“不吃饭就一边儿待着去,别在这儿晃眼。”
她靠回椅背上,落下视线,“味道怎麽样?”
他毫不犹豫地泼冷水,“不怎麽样,你放这麽多盐干嘛?”
“咸了吗?怎麽可能,我是照着视频做的。”她不相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藕放在嘴里,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强忍着咽下去後,连喝了两口水。
“这下信了?”傅怀琛淡然地喝了口汤,“我看你不是怕我饿死,是怕我活太久。”
陆意涵仍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盘子里的菜,喃喃自语道:“明明就是一勺盐。。。。。。”
“行了,你以後别做了。”他最後喝了一口汤,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
喝了半瓶下去,他转身看见陆意涵正拿起勺子尝汤,忍不住嘲讽道:“我都喝完了你才知道试毒。”
陆意涵咽下嘴里一股醋酸味的汤後,有些泄气地把汤勺丢回碗中,擡头看他,“这麽难喝你还喝的下去这整整一碗,要不我给你订点餐厅的饭?”
“我这叫不浪费粮食。”傅怀琛放下水瓶,“几点了还订餐,睡觉去。”
说完他便拉她起身往卧室走,陆意涵洗漱完回到房间里时,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了台灯,掀开被角,钻到被子里躺到他一旁。
傅怀琛刚入眠不久,睡的浅,感受到身旁床垫塌陷,翻了个身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下额头,气息轻飘地说了句,“快睡觉。”
之後的几个月,陆意涵在厦门剧组拍戏期间,傅怀琛每天都让人送吃的过去,替她把工作人员哄得笑不拢嘴。
闲暇时两人每天在手机上视频聊天打电话,他的助理去隔壁城市出差时,还特意替他跑去厦门看望了她。
拍摄结束时已经进入秋天,国槐树的花都落尽。
十月一那天,陆意涵没有提前告诉傅怀琛来北京的消息,想着第二天是他生日,落地时是晚上八点,可以零点给他一个惊喜。
陆意涵到公寓楼下时,特地跑去地下停车场看了眼,见他那辆车在,便知道他在家没出去,上楼输下密码进屋,看见客厅一片漆黑,打开行李箱找出礼物後,四下寻找他的身影,却不见人,直到推开书房门,看见傅怀琛衣服都没换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走近闻到一股酒气时不禁皱了皱眉。
刚蹲下身,准备叫醒他,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不知何时,中指戴了一枚银色的钻戒,她瞬间愣住了,落在他身上的手也顿住了。
她把礼物盒放在沙发扶手上,屈膝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沉睡的面孔,脑子一片乱。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起身时小腿传来一阵麻酥感,她手撑着身後的桌沿,却不想碰倒烟灰缸,打翻在地。
瞬时,烟头与烟灰散落一地。
“咚”地一声巨响,让傅怀琛皱了下眉,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就看见一旁的人影,他擡手捏了捏眉骨,看清人後,嗓音嘶哑地说了句,“你怎麽今天回来了?”
陆意涵站在原地,闷声“嗯”了下,低头看着脏乱的地面,拿过垃圾桶,重新蹲下身去收拾。
清醒过来的傅怀琛坐起身来,借助窗外的倪虹微光,看见她正在徒手捡地面上的垃圾,不悦地想要将她拉起身,“你干嘛呢?”
她不为所动,低着头解释,“不小心弄翻了烟灰缸。”
酒劲後的头昏脑胀让他没什麽力气,深吸了一口气地站起来,稳了稳身子,将她拉到一旁,“不用你打扫,一会我收拾就行。”
她嗯了一声。
“这次休假多久?”
“陆意涵?”
“你发什麽呆呢?”
“。。。。。。”
陆意涵看着他抓自己的手,黑夜中,那一抹银光格外刺眼,让他说的每句话都变得模糊不清,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怀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後,走过去开了落地灯,绕开地上那片狼藉,走到她面前,“你怎麽了?”
这次他没再多问下去,一直在等她回答,良久,她回过神开口,“你,怎麽突然戴戒指了?”
话落,傅怀琛反应过来,垂落在两侧的双手不自然地蜷缩起来,久久没说话,他知道她猜到了什麽,可看见她的一瞬间,却不想说出口。
她看着他的手,轻问:“怎麽不说话。”
“对不起。”
“你要结婚了对吧。”
傅怀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陆意涵捧起他的手在颤抖,低头看着那枚戒指,笑着的眼角带泪,“挺好的,那我们也该分手了,最後一次祝你生日快乐,傅怀琛。”
他紧紧地闭了下眼,哽塞地说不出话,脱下戒指丢在口袋中,伸手替她擦掉滑落的眼泪,声音抵过干涩的喉咙发出,“意涵——”
“再祝你幸福吧,不然就没机会了。”她打断了他的话,扯了个笑,仰头看着他。
傅怀琛侧头看向落地窗,久久,蓦然落眸,“你幸福就好。”
“我?”她顿了下,“再说吧。”
“再遇到我这样的人要学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