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反而更轻松了,既然走不长久,那就能走多久是多久,她原本还担心自己是在算计,但是陶思越既然有这样的家世,她就不算是算计,她所要求的陶思越的房子最多算是陶思越代他父母体恤人民。
梅笛说话温声细语,很是和煦,梁雀桐一开始看到陶广行和梅笛的时候并不奇怪生在这种家庭中的陶思越会有很多心眼以及计谋了,可是对于梅笛这样的温柔,她又想陶思越可能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少时,青年生活,这种幸福是她不曾拥有的经历。
梅笛问她上班累不累,关心她和陶思越在内蒙古的时候是如何认识的,让她对于陶思越不需要有任何忍耐,如果做了什麽让她不满的事情只需要打骂就可以,说以後就是一家人要好好扶持着过日子,如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她。
梁雀桐有些沉溺在梅笛的温柔中了,忘了她和陶思越原本的差距,只知道梅笛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是她不曾拥有的母亲。
梁雀桐和陶思越吃完了饭才走的,梅笛期间一直给她夹菜,走之前又抱了她一下,说:欢迎你随时过来这里。
陶广行派的车一直把他们送到家,自行车装在後面,梁雀桐和陶思越一路上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其中一个拐弯的时候梁雀桐没坐好歪倒在陶思越的身上,砸了他一下才说了句不好意思。
一进了家陶思越久迫不及待的让梁雀桐坐了下来,说;“你有什麽想问的吗?”
梁雀桐说:“那就先从你的名字讲起吧。”
事情实际上不是很复杂,只是因为当年陶广行往上升的时候不同的派别内斗,陶广行为了梅笛以及他和陶自陶就和梅笛暂时的离了婚,梅笛带着陶自陶还有陶思越住在他们两个人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陶思越和陶思越都改了名字,平稳过渡了之後陶自陶把名字改回去了,陶思越没有,後来陶广行下放,陶自陶跟着陶广行以及梅笛去了南方,陶思越去了内蒙古,当年没改掉的这个名字正好做了他的掩护,直到陶广行被起用。
陶广行想让他改回原来的名字,走上一条和陶广行相同的道路,但是陶思越不愿意。
陶思越和陶庭柯这个名字好似他的两种不同的人生,他不愿意叫陶庭柯,就是因为不愿意过上陶庭柯的人生。
陶思越说:“家里有我姐一个人走上和我爸相似的路就可以了,我不需要,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梁雀桐问:“你小时候过得很危险吗?”
陶思越想了想说道:“不记事儿那会儿可能没什麽危险,但是我爸升得越高我们家就搬的次数越多,安全工作也更严格。”
陶思越陷入到了一种近似悲伤的情绪中,他说了个名字,是梁雀桐熟悉的名字,“”他的儿子和我一样大,在十年前,死在家里面,官方说法是病逝,他死的时候是下午,我因为有事从他家先走了,那次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我逃过一劫。”
梁雀桐不知道怎麽安慰陷入这样一种情绪的陶思越,好似一层雾,又好似一串挂在草上的霜,风一吹,或者是日出一晒,就不见了,“所以你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不愿意像你爸一样吗?”
陶思越说:“这样说的我很像胆小鬼,所以也不全是,我没有他那麽大的志向,只愿意做个普通人,陶自陶和我妈都比我勇敢,又或者说是不得不勇敢,因为我妈不会放心我爸一个人走下去,我姐是单纯的愿意走下去,又或者是因为不得不替我走下去。”
梁雀桐第一次知道陶思越的家事,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生活中,随着父亲的起落而起落,“那你为什麽没有告诉我呢?”
“可能是因为设想了一下,你这样的人不会愿意嫁给我这样的人。”陶思越说。
“你这样的人是什麽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是什麽样的人。”梁雀桐不清楚了。
陶思越说:“你是雀鸟一样的人。”
胆怯,但是想要高飞,也能够高飞。
“那你呢?”梁雀桐问。
“可能是院子里的树,和我的名字一样。”
梁雀桐意识到他说的是陶庭柯那个名字。
“你还有什麽想问的吗?”陶思越发问。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梁雀桐说道,“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过的这些,对我来说更像是演的大戏或者是编排的电影与小说,我可能光是要消化你是陶广行的儿子就要消化好久。”
“所以……”陶思越话说了一半。
梁雀桐问道:“所以什麽?”
“没有。”陶思越说道。
所以,你会觉得这样的家庭你是想要离开还是留在。
梁雀桐刚起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你当时离开内蒙古是为什麽?是因为你爸吗?你的病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