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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哭(第1页)

你不要哭

梁雀桐没看清楚情况,她的视线重新被黑暗笼罩,郭煜给她复述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说:“陶庭柯来了,他今天应该是没有命回去了,他面前是几十支枪,枪口都在指着他呢,可惜你看不见。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我还以为陶庭柯真的什麽都不在乎,前途没有他的爱情重要,梁雀桐,你们两个是爱情吗?他这样一个为了逃离斗争远离旋涡的懦夫,也会主动进入风暴圈吗?”

郭煜的话中带着讽刺和必胜的信念,像是马上要成功猎杀猎物的猎人,只等着最後一击。

梁雀桐根本没想到陶思越会来这麽快,她没有想过陶思越不来的这个选项,即使是想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好似她坚信陶思越会来,她坚信陶思越在她就会平安。

梁雀桐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门外走,身後是曹湘,曹湘在她耳边说:“用你换陶思越,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搞什麽生离死别,不然等会儿枪走火了,你们两个谁死谁活我不敢保证。”

她现在站在院子中,能感觉到隐隐的风声掠过,她闻到的一个熟悉的味道从她身边过去,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陶思越。

没有人回答,好似那个味道是个错觉,可是她分明确信,那就是陶思越,梁雀桐的在大起大落的一天中第一次落泪,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是在委屈她的痛苦她的害怕她受到过的伤害,她在委屈陶思越即将受到的伤害。

好似有人在她耳边轻叹一口气,飘忽的好似她的梦境,他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指尖触到她的脸颊,“雀桐,你不要哭,你会平安的,相信我,好吗?”

她没来得及告诉陶思越她不是害怕不是焦灼,只是担心,她被带离了那个院子,随後是两声枪响,风声咧咧作响,梁雀桐听到了钟楼的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却是什麽都看不见。

梁雀桐被护送着进了军区医院,一行人详细为她做了检查,确认她的健康状况,得出的结论是有一些低血糖,需要输液,随後将消息上报给了陶广行。

她单独一件病房,门口守卫的人穿了军装,她问给她检查的医生,“陶思越呢,陶思越怎麽样了?”

医生戴着口罩,给她重新做了常规检查之後说道:“抱歉,我们不知道。”

梁雀桐再一次短暂的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梁雀桐是从梦中惊醒的,是两声枪响,那个响声仿佛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一时间没办法从梦境中剥离。

梁雀桐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去寻找床的另一侧的陶思越,却发现自己现在在的地方不是家里面而是医院,她把手抽回,门开了,陶自陶进来了。

梁雀桐从床上坐起来,说:“姐,你没事儿了吗?你是什麽时候回来的,陶思越呢,陶思越怎麽样了,姐,有枪声,陶思越有没有事儿?”

“你先冷静一点儿。”陶自陶走到梁雀桐面前坐下。

梁雀桐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她强迫自己镇定,深呼吸了几口气,等着陶自陶的回答。

“他暂时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目前还在观察情况,等到他醒了就能去看他了。”陶自陶给梁雀桐扯过来一个枕头给她当做靠背。

梁雀桐捕捉到了重点,“陶思越伤的很重吗?是不是有一枪打中他了,我听到了两声枪响,难道他中了两枪吗?”

“没有,另一枪打空了,没有打中他,陶思越伤的不重,只是需要观察。”陶自陶没有和梁雀桐说实话,另一枪不是空枪,而是准的不能再准的一枪,但是那一枪瞄准的不是陶思越,也不是由陶思越打出的那一枪,是李裕恒打出的致命的一枪,子弹穿过空气,进入了郭煜的血肉里。

李裕恒为了这一枪等了上千个月亮落下,上千个太阳升起,上膛,瞄准,射击,这些动作在他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在实战场上重现了无数遍,他要的是一击致命,至于他本人会不会死,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郭煜为李明光偿命,射进郭煜心脏的子弹是对李明光的哀鸣和悼念。

陶广行和李裕恒设计了这一切,从陶自陶的失踪,从李裕恒的叛变,从曹湘的加入,从霍山的配合,梅笛的昏迷,他们的目标指向的很明确,就是郭孝礼和郭煜。

陶广行不准备那麽快对郭孝礼动手的,可是他要做的事情阻力太大,他要推进这一切,只能用铁血手腕,人命用来祭奠未来的宏伟,这是难免的,郭孝礼没有郭煜那麽笨,他在这几十年前大起小浮,凭的就是一个精明的脑子和能屈能伸丶审时度势。

但是郭煜不是,郭煜没有继承到郭孝礼的精明,他始终生活在郭孝礼的护佑之下,始终生活在郭孝礼的光环之下,没脑子的儿子总是误以为自己能够超越父亲,可怜的儿子总是期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他被李裕恒提前拉入了棋局。

他不甘心陶庭柯有他没有的一切,不甘心什麽都不想要的陶庭柯得到了一切,这是他最根本的动因。

在梁雀桐安全出院子的那一刻,李裕恒的枪调转了方向,射向了躲在窗户後的郭煜,但是郭煜显然没有想要陶思越活下来,在李裕恒的枪响之前,郭煜枪中的子弹依然瞄中了陶思越,他先发制人,但是没有想到李裕恒会有那麽准的枪法以及那麽狠的决心,李裕恒一定要他去死。

院子中明处和暗处的武装都是陶广行的人,他们用绑架梁雀桐这个极小的代价,用陶思越做郭煜必入局诱饵,斩杀了郭孝礼唯一的血脉,如同当年郭孝礼枪杀小光一样,郭孝礼要陶广行的派系分崩离析,于是从心理上击垮李裕恒,陶广行以牙还牙,郭孝礼要李明光死的那麽不安和痛苦,李裕恒报之以相同的手段。

陶思越在李裕恒的枪对准郭煜的那一刻,猛然明白,陶思越是陶广行铲除异己的工具,他连累了梁雀桐,如果不是他,梁雀桐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一切,他把梁雀桐扯入风暴中,还想要梁雀桐安然无恙,这是痴心妄想,海浪之中,滔天的都是吞噬,他终于明了。

他不该在那个周日的下午算计梁雀桐回到原来的那个家,试图让赵红真继续压迫她,他自己卑鄙的试图以英雄的姿态出现来拯救她于水火,好像这样梁雀桐就能够对他産生依赖,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晕倒,碰见郭煜,更不会在今天被绑架。

他的卑鄙,成了梁雀桐的伤害,于是他真的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实际上这是一种惩罚,惩罚他的阴暗和恶毒。

梁雀桐,你不要哭。雀桐,你不要哭。

靠近你就靠近了幸福,远离你也会远离幸福,可是这样你会无虞,所以陶思越不要幸福,只要梁雀桐平安,在他果断抛弃幸福的那一晚,幸福真的远离,他中了一枪,枪口偏离了心脏,同时做了开颅手术,他是在一周後醒来的,床前坐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眉毛又浓又黑,睫毛又密又长,他问她:“你是谁?”

醒来之後他忘记了什刹海边的荷花,忘记了内蒙古的风沙和雪雨,忘记了梨花胡同的槐花,忘记了梁雀桐是他的妻子。

陶广行明确的告知梁雀桐,陶思越忘了一切,他甚至不再抗拒他本该承担的一切,所以现在需要的是梁雀桐的牺牲,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陶广行说道,你和我的儿子结婚是为了房子,你不爱他,现在你可以离他远远的,你再也不需要虚与委蛇。

梁雀桐问她自己,我真的不爱陶思越吗?

1979年的5月春天,槐花再一次抽芽,梁雀桐被漫天摔落的槐花盖满了一头,她站在通往陶思越家的路口处,转向了另一个住处,槐花香的五月,梁雀桐从陶思越的个人档案中抹去了所有的存在,梁雀桐的婚姻状况重新改回了未婚。

陶思越用回了本名,陶庭柯和梁雀桐的人生路线没有丝毫交叉重合,一切都是梁雀桐做的一场梦,她好像从来没有没有遇见过陶思越,在内蒙古的草原上;她没有救过陶思越,在内蒙古的雪夜里;她没有在有玉兰花掉落的那个晚上向陶思越要求结婚,并欺骗陶思越说喜欢他,她在陶思越的人生轨迹中没有了痕迹。

一切都是因为陶思越的落魄和离经叛道,两个人才会相遇相识,一切都是因为梁雀桐的偶然和无可奈何,两个人才会重逢和分离,在那个夜晚之前,命运被短暂搁置在一边,于是两个人相爱,可是到了那个夜晚,命运重新回来,并予以风暴般的纠正彰显它的存在,它不再放任有人突破它的必然,它决定回击以必然,所有的一切被重新拉回轨道。

梁雀桐无法进入绿色的丶红色的武装的高墙之後,有着陶思越,她甚至无法靠近那红色的高墙,陶思越不再离开他的命运。

忘记了一切的陶庭柯离开了首都,去了广州。

陶自陶告诉梁雀桐,陶家会给你力所能及的所有支持,无论是什麽,梁雀桐没有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她说:“我要一个院子和一个职位。”

就这样,梁雀桐在不需要陶庭柯的情况下也能有了安身之所,好似她从来不需要陶庭柯,她本来也不需要陶庭柯。

梁雀桐留在了首都,那是1979年的春天,槐花落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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