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的这一操作,着实是把所有有异心的人全都敲打了一遍,不管是想扶持别的宗亲,还是不满宋初听政的人都不得不收一收自己的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出心思,不亚于是给还是正统的太子妃和皇太子送人头。
再说了,反正太子已经没了,先解决了上官雍这个外敌,以後的事还是可以缓缓谋之的。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有了愿意服从的领头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高效起来,那四个人被抄了家,全部入了狱,但是不管刑法多麽严重,这四个人却硬是咬着嘴巴不肯说一句话。
若不是宋初提前让人在钟钦的茶水里下了会让人暂时疯癫的药,今日在大殿上,钟钦还是有机会死咬着宋初是故意污蔑他,来搅一搅浑水的,毕竟那些判定钟钦通敌的书信全部都是假的。
可是草泽的药性实在是他靠意志无法抗衡的,这场疯癫的自述着实是他的大意才造成的。
时间紧迫,没有办法,宋初只好请草泽出山动手,这个一手好医术的医者,只需动动针,便是比死牢里的刑具更加求死不能的酷刑。
黄林奉宋初的安排,在她揭露钟钦的时候立马去禁卫军中查探,并稍微向外露出一点消息,果然找到了一直向外传递消息的奸细。
宋初看着陈千楚呈上来的名单,不得不感叹一句上官雍布局之深,这里面有很多人立场作为简直和夺嫡没有一点沾边的地方,可他们偏偏就是上官雍留下的最锋利的利刃。
也难怪温言州和李昂一直清理不干净上官雍的人,整了半天,他们根本就没有触及到最核心的区域。
宋初嘲讽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的淡淡开口,“上官雍,若是将心思放在忠君上,百年之後,必能流芳千古。”
“可惜对于他那样贪婪的人来说,流芳千古哪比的手握皇权,控制皇帝。”顾栀将宋初的药递了过来,劝道:“赶紧把药给喝了,昨晚吹风吹得受了寒,若是头疼发作起来,没人能替你受着。”
宋初接过药碗,看着那黑乎乎的液体,忍住干呕,一口气给喝了个干净,温言州在这的时候,她可以撒娇耍赖,可是现在,她是这京都的支柱,她没有资格再去任性。
宋初喝完了药,一杯清水下肚之後,擡头就又看向了陈千楚,“陈将军,京都的防御做的怎麽样了?”
陈千楚的眼神毫无杂念,就从里到外都只是一个下属该有的样子,“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只是京中内部还是有些瑕疵。”
“上官雍隐藏的那些心腹,我们也猜不到他们会什麽时候出来,你和金吾卫一定要注意警惕。”宋初揉了揉脑袋,疲惫的大脑让她有些思维短路,“我觉得那些人最多不会超过两天,就会开始扰乱京中秩序了。”
“是,臣明白。”
顾栀收回药碗,看着宋初疲惫的样子,道:“姐姐,你小睡一会吧!再往後,你能不能睡还是一个问题呢!”
宋初也不强求,她知道後面会有多艰险,她必须用仅有的时间调整好状态,“嗯,本宫睡会,陈将军,劳你帮本宫护送一下小栀了。”
陈千楚领了命令,护送顾栀回府,等到了庆南伯府,在顾栀就要进门的时候,她却转身看向了陈千楚,开口道:“陈将军,我不知道你和姐姐以前发生过什麽,但是父亲说过,愿意用性命去维护正义的人都是英雄。”
陈千楚闻言一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栀就已经走进了伯爵府的大门,只留下一个背影随着大门的关闭越来越小。
看着顾栀渐渐消失的背影,陈千楚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的无措,英雄,他还能被配称作英雄吗?
不能了吧!他只是一个赎罪的人,不管做多少事,都只是为了赎罪。
夜风刮过,卷起陈千楚的衣摆,又很快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而陈千楚则又扛起了那副冰冷无欲的盔甲,上马离开,重新赶赴他该坚守的阵地。
宋初以为那群人会整顿两天才会开始暴乱,但是宋初还是太乐观了,现实证明,在宋初快刀斩乱麻地收拾掉那些和上官雍有勾结的大臣之後,上官雍留下的那群暴民就开始动手了。
五月十一日晚,有人故意放火,数里民宅被毁,许多百姓重伤,且流离失所,而当晚,在另一个方向,一支被僞装良好的队伍也静悄悄地朝着京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