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玉扇子敲在桃肆脑袋上,傻孩子还乐呵呵笑着。
“傍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走了,带你去吃饭。”
“嗯?不看了吗?殿下说要看完的。”
“你听他的听我的?”
桃肆不假思索,“听殿下的。”
费承风走到了门口,似笑非笑,“那你接着看吧。”说完自顾自扬长而去,不多时身後响起一阵脚步声,
“费公子,你等等我啊。”
那人三两步就追上费承风和他同行,商量道,“费公子能不能吃阳春面呀?”
“不行。”
“云吞也行的。”
“不行。”
“那……”
“哪儿那麽多废话,桃肆,你的殿下给你吃阳春面吃云吞吗?”
桃肆点点头,费承风渍了一声,眼里带着笑,“我也给你吃,跟我好了。”
“不行。”
“为什麽?”
“因为我是殿下的侍卫。”
“那你现在在谁身边?”
“你……总之不行。”
……
乔杳杳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乔府,应该是乔青松把她背回来的,听说那天府上烧了好几桶热水。也不知道乔青松和沈祀安说了什麽,他不仅自己最近没来乔府还把从嬷嬷接了走,顺便乔家啓程的日子也提早了,七月中旬便出发。
从嬷嬷教学严格,从先生简直就是望尘莫及,乔杳杳学规矩没少遭罪,并非从嬷嬷刻意磋磨,只是一板一眼的实在是没有意思,几乎是从头学起。
不过说到从先生,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从先生知道乔家不日入京丶乔杳杳不去书院以後特意给她送过一次书札。
不多,就两本书一封信,一本是《黄帝内经》,一本是《孙子兵法》,信的意思大大致如下:
我年轻的时候去过盛京,属实繁华热闹引人喜欢,可乱花迷人眼,走过一遭便可足矣,如今我的学生也要去,我自是支持,可我希望她早些归家,回到北郡,虽然她性子顽劣,却真诚直率,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不知怎麽了,大家都知道她要当女官的事情,很光彩吗?怎麽哪里都是还传到了先生耳朵里,于是从山蒲大手一挥还写下一句,
“红墙高耸,若是长松便尽力挺拔枝头越檐墙;黄瓦坚固,若是白鸟便奋然高飞双翅渡角笼”
乔杳杳乐了,将纸叠好让沉月放在木匣子里,“埋了吧。”
沉月惊诧道,“小姐这是说什麽糊涂话?这匣子怎麽能埋?!”
匣子里还有陈家兄妹送来的小玩意儿。
“难不成还带去盛京吗?埋在院子里让于伯和从嬷嬷帮我好好守着,回来找不到我可是要怪罪的。”
沉月听了高高兴兴跑出去埋匣子。
正式啓程那天乔家没告诉任何人,可出城门的一路上都是百姓为他们送行。乔亭雪站在城门下目送他们,乔杳杳抱了抱阿姐,还是没忍住,笑着笑着一放帘子就掉了泪,从接到圣旨再到跟从嬷嬷学规矩再到现在,乔杳杳这段日子最昏昏噩噩,比以往十几年都要昏昏噩噩。
弹指间时光飞逝,亦不真实,繁花似梦,匆匆不曾停留。
陈新紫和陈俊卓在城墙上远远望着一个马车接一个马车慢慢朝方向走着,其中有一辆马车左前檐角挂着个蹴鞠,陈新紫红了眼睛哑着声音问陈俊卓
“一个两个都要走,走了还回来吗?”
陈俊卓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模样,沉稳道,“回,北郡是家,谁不回家呢?”
“什麽时候回来?元娘说她酿了的桃花酒,我还没尝过。”
“若云阿姐什麽时候去接他们,他们什麽时候回来。”他比谁看的都明白。
“七哥呢?苏清序还回来吗?”
陈俊卓揉自家妹妹脑袋笑而不语。
地平线上太阳已经完全露面,把层峦叠嶂笼罩的薄纱都照散隐入山林,远山青翠,同越来越小的人影渐渐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