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淮序,我不等你的
乔杳杳沐浴过後,偏头擦发,沉月端着白瓷小碗进屋,
“小姐淋了雨再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姑娘蹙鼻闻了闻,嫌弃道,“都是姜味儿,刚回来就喝了一碗现在又喝,不想喝,不想喝,拿出去吧!”
“欸,算着日子是不是该做绿豆冰汤啦?”
沉月劝道,“今日本就下了雨,小姐从宫里回来湿了衣服淋了雨,还要喝凉的怎麽能行?”
“我又不是娇娇小姐,沉月,快去嘛,去嘛!”
沉月敛着笑意,“真是拿小姐你没办法,几日不见小姐小姐都瘦了,本来夫人安排了绿豆冰瓷汤打算过些日子叫小姐回家省亲,不想小姐今日就回来。说起来也真是凑巧,前脚刚踏进院子里,後脚小侯爷就送来了杨梅,要不……奴婢叫小厨房做成了冰梅子汤给小姐尝尝鲜?”
手巾搭在架子上,乔杳杳散着长发坐在桌前,一想起沈祀安就有股子气不通顺,但是这梅子可没惹她,
“做!给各院儿都送去尝尝。”
“其他院儿可没小姐这麽贪凉~”
“话多!”
沉月捂嘴偷笑,跟着嬷嬷学规矩归学规矩,但这活泼的性子可没改。
冰梅子汤好做,挑拣着上好杨梅洗净同糖水煮过後再用冰冰上,冰是库里拿的很是方便。
没过一会儿就端到了乔杳杳面前,小瓷勺拿在手里时她没忍住揶揄道,“这杨梅才下就送来,沈小侯爷还真闲。乔府缺他这一口吃的?”
冰冰凉凉的梅子汤酸酸甜甜,滑入喉咙,直冲脑门的凉。
沉月偷笑,提醒道,“小姐尝尝鲜就好了,不要多食,天凉吃多了凉物不好。”
“嗯,沉月,这段时间我不在家有没有发生什麽?”
沉月思酌片刻回复道,“并无,倒是……”
“倒是什麽?”
“布谷布谷~~”几声鸟叫打断两人的对话,沉月停顿一下,道,
“倒是太孙殿下送来样东西……”
乔杳杳似恍惚似回忆,下意识摩挲手腕处,白玉手指碰到温热实感的镯子时又猛然回过神,不经意道,
“啊—是什麽?”
“布谷布谷~~”又是两声鸟叫,紧跟着有小厮喊,“小姐好,嬷嬷派人来问问小姐明日的安排,新来的丫鬟……”
沉月不得不停下,边开门边往外走边说话,“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和嬷嬷……”
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没动静,乔杳杳出生询问,
“沉月?”
“沉月?沉……”刚一擡头门她就被人捂住嘴僵在原地,来人醉醺醺的一身酒味儿,月白衣袍玉石冠,眼神迷离。
临关门前姑娘馀光看见桃肆对着沉月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麽,费承风则是仰头看院里面的树,双手背到背後,来回扭着头把心虚出卖的一清二楚。
乔杳杳已经站了起来,姚淮序转身又把手搭在她嘴上,另一只手扶住腰,让人不得不抵住桌边,姑娘偏头躲,结果这手顺着姑娘的动作而肆意变动,更不料他竟然大胆直接擡住姑娘下巴将气息喷洒在她的笔尖。
寝衣袖子从前胸划过还未落到实处下一刻就让人举过头顶,露出白色臂藕,软滑细腻。
“姚淮序!”
这人胳膊卸力,两只嫩胳膊自然滑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热带着潮意的怀抱就将她拢住。刚洗完澡,头发半干,皂角香被酒香侵染,交织混匀弥漫围绕在两人四周,眼神相对,乔杳杳从一开始的错愕惊怒,变成不可置信。
他并未完完全全抱住她,而是手撑在圆桌上。
不是完整的拥抱,但确实是将她抱满了怀。
不可置信到最後只变成了一句,“姚淮序,你喝醉了。”
说不上来是什麽情绪更多,在很久很久很久的以後,特别寻常的午後,姚淮序睡醒以後想起多年前的这件事後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惯会装世上最厉害的女娘,自恃冷静。
他们在田庄抱过,在北郡抱过,在书院抱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抱过,以一个男人和女人的身份,以乔府三小姐和锦州皇太孙的身份。
他长高了许多,乔杳杳只堪堪到他的肩膀,瞧着满脸醉态,其实身上酒味并没有多少,乔杳杳微不可查的叹气,放弃抵抗,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姚淮序,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