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浅听明白了。
进入化神之境的她,能够移山填海,却也更受天道忌惮,能力越强,就会有更多的规则束缚。
清止仙尊是在怪她,冒然拿走江月明,不,是庄晚吟的心。
江月明的修为境界比她更高,一旦行差踏错,不说三言崖,半个宗门都可能被他毁了。
天雷降罚,必有前因,而她这一切都没有去了解。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了解呢?
是,她承认,她今生对修炼并不上心,对修炼的感悟也马马虎虎,从不曾细悟过,钟师兄讲的道理她并没有用心注意过。
但这都是她自己的事,不是吗?她有妨碍过什么吗?
还是她又害了谁?
庄师姐请她帮忙。
她只是帮了这个忙而已。
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不是吗?如果她真的不该拿走他的心,那为什么她被关押的石洞正好和江月明的相连?
清冷如霜的清止仙尊,最擅命盘之术。
她不信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
“掌门,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责罚我而已,何必多言呢?”姜璃浅讽刺一笑,“诚如您所言,我心高气傲,做什么在您眼里都不够完美,多说也无益,不是吗?”
“姜璃浅!”钟南初被她这大胆的责问惊得失了态。
纵然是宗门之内,不敬师长,若要细究,可是会被剔骨诛杀的!
他看她是真的疯了!
“师尊,姜师妹说的都是无心之言,她不是有意要顶撞您的,请您看在她师尊……”
“钟师兄,你不要说了,不用为我求情。”听他提起“师尊”二字,姜璃浅的眼眶立即酸了酸,心脏也跟着抽痛。她不可抑制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又赶忙收住,挺直腰背,跪在了清止面前。
任凭他处罚。
清止盯着眼前满脸不服气的少女,心里的情绪激烈翻涌着。
多少年了,自从他的记忆被封印,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就好像离他很远很远了。
这还是五百年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愤怒。
没错,是愤怒。
愤怒她的自以为是。
愤怒她的冥顽不灵。
不止如此,他还后悔。
他不应该一时心软,想着顺应她的心思,对她放任自流,念到反正终有一天,一切还是还要回归本来的命线上,不过是让她一时欢喜罢了。
她会是唯一继承他衣钵的徒弟,对她纵容一些也并无不可。
他错了。
他就该在当初乱葬岗寻到她的那一刻,就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好好教导调教,磨去她所有的反骨,剔除璞玉里一切杂质,她本该成长为他最满意的样子。
“你太自负了!”
太年轻。
太自负。
就好像当初那个自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掌控的他一样。
年轻时候的他。
骄傲自满,偏偏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谦卑。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想靠自己一个人做好。
可那样的他,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钟南初,你来告诉她,如果是你,有人告诉你要取走斋老的心,你会怎么做?”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