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暴雨突袭巴黎。
豆大雨点噼啪砸在花店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世界。
颜如玉送走最后冒雨买花的客人,准备提前打烊。
结果这时候,门铃再响。
她以为是客人折返,开门却见浑身湿透的江之牧立在门口。
雨水顺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狼狈不堪。
怎么又是他…
颜如玉皱了皱眉头,眼神复杂。
然而江之牧怀里紧护一束花,不是什么常见的玫瑰百合,而是几支含苞红色芍药。
花瓣被雨水打蔫,仍透出娇嫩形态。
“如玉。”
江之牧声音带着雨水的湿冷与微颤,小心翼翼递过花束。
“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话,就是芍药,我让人在国内给我空运过来的稀有品种,但是可能,不小心淋湿了…”
他语无伦次,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盼,像犯错等待审判的孩子,不见半分江家大少的从容傲气。
明明从前,他张口闭口就是颜大小姐,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那样的从容,去哪了?
颜如玉望着眼前狼狈的男人,望着那束被他护得严实的湿漉芍药,望着他近乎卑微的恳求,心脏如遭重击。
记忆闸门轰然洞开…
两年前盛夏午后,得到了江爷爷的肯,她兴奋的拉他去郊外芍药园。
花海如火如荼,她如蝶穿梭,回头想分享喜悦,却见他正不耐接电话,眉头紧锁。
她小心折下最美那支红色的芍药递去。
“好看吗?”
他只瞥一眼,淡淡道:“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不喜花,俗气。”
随手将花弃于路边。
那一刻的难堪心碎,至今颜如玉想起来,指尖仍会凉。
而此刻,这曾视她心意如草芥的男人,浑身湿透立于门前,笨拙捧着他口中俗气的花,只为讨她一个或许不存在的欢心。
一时间,周围凝固。
唯余门外喧嚣雨声。
颜如玉未立刻接花,她凝视江之牧,看雨水顺他梢滴落,看他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待,沉默良久。
久到他以为将再遭拒绝,手臂微颤,眼底光芒寸寸黯淡。
终于,她轻叹,叹息轻得被雨声吞没。
她终究是心软了,微微侧身,让出门边位置。
“进来吧。”声音依旧平静,却褪去几分冰冷,“外面雨太大。”
江之牧猛抬头,难以置信,巨大惊喜冲垮所有忐忑。
他踉跄跨进花店,生怕她反悔。
颜如玉未看他,径自走向后间工作区:“湿外套脱了挂门后,我去拿干净的毛巾。”
江之牧依言照做,动作僵硬。
他环顾这间盈满花香绿意的小店,次真正踏入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