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现在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讨价还价。”他顿了顿,脸绷得死紧,“你父亲当年若是…”
“别提我爸!”
贺祁猛地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
“他选什么路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是他!越昭也不是你们家随便塞进来的什么物件儿!这孩子是我们俩的命根子!”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头负伤的野兽,眼神凶狠又绝望地回瞪着老爷子。
“你们谁都别想把他从我们身边分开!谁!都!别!想!”
他如今这副模样,一如当初闫明死的时候一样狂暴,失态。
向来彬彬有礼的他,每当遇到重要的人或者事,总是这般。
“命根子?”
老爷子喉咙里滚出一声极其短促,极其冷酷的笑。
“你想让你的命根子跟你父亲一样,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还是想让这孩子跟他妈一样,无父无母无依靠的去争抢一个所谓的娱乐产业?”
“爷爷,你究竟瞧得起什么?”贺祁被这句激得眼前黑,“我从来不觉得顾家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产业,更不觉得我爸的选择是错误的!”
“先生!”
助理猛地提高声音截断了贺祁的质问,语飞快地转向老爷子,掩饰性地压低了点。
“妇产科的陈主任刚才让里面助手传了信出来,说是产妇状况…似乎有点波动,正在密切观察,让家属稍安勿躁。”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贺祁即将燃烧起来的理智上。
波动?!
什么波动?
他所有的血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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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扭头扑向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把眼睛贴在门缝上:“生什么了?越昭她怎么样了?里面到底怎么样?!”
没人回答他,只有那微弱的嘀嗒声规律得令人心慌。
另一边,年纪稍轻,一直沉默的助理也迅接上话,声音平稳:“分娩一般都很久,老爷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会儿?这边有我们守着,有任何消息一定第一时间禀报。”
贺老爷子原本因为那句顶撞而更加沉郁的面色,在听到波动和看见贺祁焦虑的时候,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那冷酷僵硬的表情裂开一丝缝隙,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沉重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他没理会助理的提议,也没再看贺祁一眼,只是重新沉默地将视线投向那盏象征着未知与等待的红灯。
很久了,几十年前,也生过这样的一幕画面。
空气再一次凝滞了。
不再是纯粹的、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焦灼。
贺祁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焦躁地在门前那方寸之地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拖沓。
每一次转身,眼睛都死死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用目光把它烧穿,额头和身上都着急了冒出了汗。
老爷子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时间在这种窒息般的煎熬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灯,灯怎么了!”
贺祁突然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那声音几乎颤抖起来。
“手术灯在闪,里面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门顶那块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