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顾越昭刚尝试翻个身,刀口就撕开一道火辣辣的疼,她倒抽着气僵住。
“别动别动别动!”
姜眠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
“月嫂张姐说了,翻身得慢慢滚。”
顾越昭龇牙咧嘴地借着力道挪动:“这哪是坐月子,分明是上刑。”
她瞥见姜眠眼下两团青黑。
“你又守了一夜?”
“横竖睡不着,照顾照顾你。”姜眠把软枕塞进她腰后,转身去摇婴儿床。
小被窝里的新生儿正吧唧着嘴,眼皮还黏在一起。
张姐端着药汤进来时,姜眠已经熟门熟路地抱起孩子:“我来哄,您帮昭昭揉腰。”
顾越昭看着姜眠托婴儿后颈的姿势比贺祁还标准十倍,突然笑出声:“虽然我没有妈妈和婆婆照顾,但有你在我身边,心里一瞬间好受许多了。”
“别这样想,爱你的人多了去了。”
姜眠把奶瓶凑到宝宝嘴边,小家伙立刻贪婪地吮吸起来。
“你信不信夭夭在国内的话,也会马上来照顾你的。”
“哈哈哈,我信我信!”顾越昭因为开心,笑得更大声,刀口又扯得一抽,“哎呦…再逗我笑跟你拼命!”
张姐揉着顾越昭僵硬的腰肌叹气:“您这刀口愈合慢,就是总绷着劲儿。”
手指按到某处,顾越昭疼得直哆嗦。
“轻点儿!”见状,姜眠急得把孩子往摇篮一放,“她剖完才一个多星期呢!”
“揉开淤血才好得快。”张姐手下力道不减,手法老练,“当年我生老二时,婆婆直接拿擀面杖给我擀肚子!”
顾越昭脸都白了:“您可别拿擀面杖来,这听起来太吓人了…”
“现在讲究科学坐月子。”姜眠把热毛巾敷上她后腰,“贺祁请的营养师今早还打电话,说鸽子汤里别放当归了,您肝火旺。”
“他恨不得把月子中心搬回家。”顾越昭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贺老爷子前天送来的金锁,比孩子脑袋还大,估计要到孩子一两岁的时候才可以戴了。”
她话音刚落,孩子突然哼唧起来。
姜眠熟练地摸尿布:“哟,拉了。”
“接着。”顾越昭抄起湿纸巾扔给她,继续说道,“说真的,贺老爷子送金锁是我没有想到的,他明明那么不喜欢我。”
姜眠利落的给孩子擦屁股,换尿布。
“他也想在老年享受天伦之乐啊,人古板但不影响他爱自己的亲人。”
顾越昭沉默片刻:“老爷子松口那天,贺祁哭得像个傻子,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很爱戴他的爷爷。”
说完她突然嘶了一声。
姜眠立刻扑到床边:“刀口疼?”
“不是。”顾越昭摆摆手,皱着眉头,“涨奶了。”
姜眠转头喊张姐:“张姐,吸奶器!”
“堵了就得揉。”张姐端来热毛巾,“得亏姜小姐天天帮您热敷。”
顾越昭疼得呼吸急促:“真遭罪啊。”